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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這母女倆自己作死作活、很快就會把定西侯作煩了,沒想到竟然還作出了「偏愛」來。

阿薇轉身回了。

切菜需得磨刀。

等陸念好轉,刀磨光亮,她就把秋碧園給切成絲。

另一廂。

順天府里,楊府尹差點喜極而泣。

馮正彬的案子,比預料之中的棘手。

自盡看著板上釘釘,可也並非沒有疑點,尤其另牽上了九年前的金氏夫人的死。

當然這並非衙門不能輕易結案的緣由,最讓楊府尹頭痛的是朝堂上幾方各執一詞。

全是官場上摸爬滾打多年的老傢伙了,誰不曉得馮侍郎一死,來年競爭尚書之位的人就少一位?

若能以此發揮,再拉扯個對手下去,那就更晉一步了。

於是,圍繞著馮侍郎怎麼死的、死於誰手,但凡有點心思的都要動兩下嘴皮子。

而一旦牽扯上了「朝堂大事」,什麼人命官司都不可能單純。

順天府夾在中間,當真為難得很。

現在,這樁案子被鎮撫司接手了。

楊府尹一股腦兒把所有相關案卷都交給了元敬,又對坐著吃茶的沈臨毓表達了「知無不言、言不無盡」。

不是順天府不盡心,而是馮侍郎的死就是面鏡子。

順天府是豬八戒,怎麼照都里外不是人。

鎮撫司,成昭郡王就是那唐三藏,怎麼照怎麼一位佛祖座下的好弟子。

雖然,依楊府尹觀察,郡王爺今日心情不怎麼樣。

沈臨毓放下茶盞,拿過堆在最上頭的案卷翻看。

前些時日,他得了聖上授意出京辦事,來回不過這麼幾天,京中就有個「大驚喜」等著他。

沈臨毓手上有一樁舊案。

那是開春時聖上私下交代他的,六年前、永慶二十九年的春闈恐不大幹淨。

當時的主考是前年二次告老的高邈。

高邈是兩任帝師,地位超然,就是歲數大了,早回老家含飴弄孫享福去了。

後來出了巫蠱大案,京中血流成河,朝堂動盪難免,聖上又把高邈請回來坐鎮,授了空出來的太師之位。

那年,高太師都快八十高齡了。

二十九年,是巫蠱案後的第一次春闈,朝廷意想多選人才。

高邈擔了主考的名,但他的年紀必然無法親力親為,就像他擔任太師一般,震懾為主,穩定人心。

如此,朝廷渡過了最動盪的幾年,高邈實在吃不消了,再次離京。

許是在家休養了些時日,老大人精神康復許多,回憶起這二次出山的經歷,隱隱品出些任期里的不對勁來。

其中便有春闈之事。

他暗中遞了摺子直至御書房,聖上頗為重視,讓沈臨毓查一查內情。

這幾個月,沈臨毓悄無聲息地查,為此另尋了些由頭在禮部衙門翻了半月的舊檔,好不容易撥開雲霧、能判斷舞弊並非高老大人的錯覺,而被他抓到的線眼正是馮正彬。

誰想到,沈臨毓緊趕慢趕拜訪高邈後回京,馮正彬死了。

在害死髮妻的那一日,死在了做法事的大慈寺。

死得其所。

死得突然!

「真是自殺?」沈臨毓問。

楊府尹道:「王爺知道的,衙門判斷自殺他殺,除了屍體狀況,也要兼顧現場痕跡、人證物證等等。」

「據大慈寺的和尚所說,門窗從裡頭緊閉。」

「脖子上是縊傷痕跡,而非絞殺痕跡,血障集中在下半身,符合縊死。」

「桌上留下遺書,基本能確定是馮侍郎筆跡,主要是那遺書寫到後頭龍飛鳳舞起來。」

「若是有人仿照所寫,那他飛得還挺是那麼一回事,畢竟,端正的字好描摹,飛起來的難以抓形神,對方仿寫的功力很不錯。」

「府內更傾向於馮大人親筆,他當時都要自殺了,情緒不穩定,有幾個筆畫稍有些偏也是人之常情。」

「那幾日京中為了馮大人『不敬髮妻』的事有許多傳言,馮大人連千步廊里都坐不住,他是有自殺動機的。」

「但是,」楊府尹深吸了一口氣,正是這些但是才讓他沒法結案,要是沒有絲毫疑點,他才不管別人想拿馮侍郎的死做什麼文章,「但是,頸部除了淤痕外有些許擦傷,許是被害留下,許是他自己反悔了掙扎。」

「自縊在喉上,舌頭該抵著牙齒,但馮侍郎的舌頭沒有伸出來,也沒有抵著牙齒。」

「雙手握是握著,卻沒有緊握。」

「總的來說,馮侍郎的死,八分自盡,還有二分曖昧。」

偏就是這兩分,足夠有心人發散開去,各爭利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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