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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也不管,」桑氏一錘定音,「那姑子都有姑夫了,她定生在我嫁過來之前。

我從未聽世子提過什么姨娘小娘,難說他都不知情,我又曉得什麼老黃曆?

安頓人的事兒都聽大姑姐的,她說怎麼住就怎麼住,你只管搭把手,出力不出話。」

姚嬤嬤一聽就明白了。

說穿了,那是侯爺侯夫人那輩人的事,認也好,攆也罷,輪不到世子夫人一個兒媳婦多嘴多舌。

桑氏看著姚嬤嬤匆匆離開的背影,重新坐了回去。

別說,突然領這麼三口人回來,大姑姐母女兩人的路子是真的野。

另一頭,秋碧園裡自也得了消息。

岑氏睡了一下午,起來不久,正用甜羹。

聽說柳娘子的三個字,險些一口嗆著,她順了順氣,問:「這都多少年了,她如今承認給侯爺生了個孩子了?」

李嬤嬤賠笑:「侯爺當年一口咬定沒有……」

「男人的嘴能信?」岑氏冷笑起來,「那女人長的就禍害,侯爺在東越駐了兩三年,沒機會也就罷了,突然冒出來個模樣標緻的,哪可能忍得住?」

李嬤嬤小聲問:「可她現在承認,又是為什麼?奴婢不懂姑夫人的路子。」

「她有什麼路子?暈頭轉向的東西!」岑氏深吸了一口氣,按下心中情緒,道,「那姓柳的早不是當年年輕清白的了,侯爺也過了年輕力壯的年紀,她有什麼解數能使?

陸念這步是昏招,侯爺多要臉皮的人,她給搬個另嫁過的妾回來,這帽子不舒服極了。

我們先看戲,且看他們自己一地雞毛去!」

府中,侯夫人不吱聲,世子夫人默許著,阿薇與陸念安頓柳娘子一家便十分順利。

不說他們三口如何消化天翻地覆的生活,阿薇她們回了春暉園,準備給定西侯一個驚喜。

阿薇又抓緊時間燉了鍋雞湯。

待前頭傳話來說定西侯回府了,阿薇才把小青菜與白飯都添進去。

廚上火候剛到,定西侯便到了春暉園。

散值時,府里有人到正陽門外傳話,說陸念要與他一道用飯。

侯爺想要修復父女關係,自是高興,想到前次阿薇點名他記不得女兒愛吃什麼,便特特問了馮泰。

馮泰回憶著,還有點印象,就去買了一盒。

老頭兒興匆匆地:「你小時候愛吃的芸豆餅,還是東街口那家老鋪子,新鮮出爐買回來,快嘗嘗還是不是這個味。」

陸念取了一塊、咬了口,評價道:「味道不錯。」

定西侯高興了。

「原來父親還記得我愛吃什麼。」

定西侯輕咳:「父親記性是差了些,但也……」

陸念一眼橫過去,打斷了他自圓其說的話:「那為何您不記得母親愛吃桂花酥?」

滿腔父女和睦的好心情叫陸念這麼一堵,頓時不是那個滋味了。

定西侯的笑容垮了些,又不好板著臉說重話,只能道:「你這孩子!」

陸念見好就收,用完一塊,就見阿薇從小廚房進來了。

「沒準備別的,」阿薇與定西侯行了禮,「您前回說想喝雞湯,我就燉了。」

「一鍋雞湯而已,廚房裡誰做不得?非惦記阿薇這一手,」陸念抱怨著,「您全給了那什麼王爺是您的事!」

「也不費什麼工夫,」阿薇笑盈盈地,「那日用的是鬥雞,與母雞滋味不同,上回去莊子上見那走地的大公雞還不錯,這兩日讓人送了一隻來,外祖父嘗嘗這雞湯泡飯。」

吃人嘴軟。

定西侯一勺一勺吃得滿足。

陸念怪這怨那的,他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女兒就這性子,他不計較!

「說起來,」陸念問,「您日日睡書房,怎麼不住秋碧園?」

「先前為了公務方便,後來就沒再住過去,」定西侯說到這裡,看了陸念一眼,「聽你口氣,倒像是要讓我去秋碧園一般?你的性子呀,我要過去,你就不高興了。」

「我什麼性子?」陸念似乎聽樂了,沖阿薇努了努嘴,「你看,他現在還得管我高不高興了呢!」

這刻笑容燦然,下一刻面向定西侯,笑意消散,只剩嘲諷。

「我不高興,您不去秋碧園?我不高興,您現在能休了她嗎?我不高興有用,那她怎麼進的門,怎麼給您生的兒子?」

定西侯挨了一通懟,比起生氣,更多的是臊得慌:「姑娘家家的,說的什麼話。」

「我算哪門子姑娘?」陸念朝天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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