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倒是被她嚇得手抖,下手重了,扯得岑氏倒吸了一口涼氣。
「奴婢……」
岑氏抬手按住被扯痛的位置,眼神不滿地看李嬤嬤,嘴上倒是沒撒氣,只道:「你慢慢來,莫要急,梳頭又不是什麼輕省的活兒。」
陸念要快,岑氏就非要慢。
何況,陸念所謂的時間本就是胡攪蠻纏。
別說是侯府夫人,哪怕是外頭窮苦人家的婆子,梳頭更衣也沒有那麼快的。
她就不信真長過半刻鐘,陸念能把她怎麼樣!
「是、是。」李嬤嬤被陸念凝視,如芒在背,卻也不敢違了岑氏的意思,依著自己平日的習慣與她慢慢梳理長發。
剛盤起髻子,正要往上插上簪子,她的手腕就被人緊緊握住了。
邊上制住她的人是聞嬤嬤。
勢大力沉,李嬤嬤掙脫不了。
陸念則是點頭:「時間到。」
饒是岑氏「好脾氣」,這會兒也擺出了一些被惹惱的模樣:「你今兒吃的什麼炸藥?非要這般鬧!」
「我來與你算筆帳。」陸念走到梳妝檯旁,直接靠坐在台子上。
岑氏眉頭蹙了蹙。
她和陸念之間,能說「算帳」的事情太多了,一時間她都弄不懂是真帳假帳、又或者是什麼帳。
不過,能讓陸念這麼「電閃雷鳴」般發難,總不會是筆小帳。
岑氏和李嬤嬤交換了個眼神。
只聽陸念又問:「我母親當年那麼多陪嫁,怎麼對不上了呢?」
岑氏才懸起來的心頃刻間又落了回去。
問白氏陪嫁?
竟然是這麼無聊的事!
她還以為陸念有什麼本事,原來還是這麼的雷聲大、雨點小!
「哪裡對不上,你提出來,我回憶著講給你聽。」岑氏胸有成竹極了。
阿薇抱著一木箱子進來。
剛剛她們走得急,箱子是青茵背來的,小丫鬟到了後就在廊下站著,以至於李嬤嬤都不曉得春暉園還來了這麼一箱子東西。
裡頭裝著的全是帳冊。
「那些擺件、玩物,七零八落的,懶得算了,」陸念垂著眼看依舊穩穩噹噹坐著的岑氏,「我來算鋪面、莊子、田產。賢惠的填房沒有忘記吧,當年說的是我母親的嫁妝全給我和阿駿,幼時都由公中、也就是你打理著,待我和阿駿長大後再分,怎麼分也由我們姐弟商量。」
「確實是這麼一回事,」岑氏矜持著點了點頭,「你既來算帳,應當也還記得,你出嫁前、府里安排陪嫁時,與阿駿把你母親留下來的都分了。
那會兒,想著你是遠嫁,產業在京中不方便打理,於是幾乎都折了價,交了銀票給你,讓你帶去蜀地、在當地置辦田地鋪面。
當時說來也不好辦,短時間裡出手那麼多產業,外頭一準壓價。
也就是相熟的,一來幫忙、二來全當給你添妝,給的都是公道價錢。
像是白家那兒買回去了些,侯府交好的公侯伯府也買了點,我倒是想讓岑家也買些,你說什麼也不答應,便作罷了的。
大頭還是在阿駿那兒,他手裡哪有那麼多現錢?最後是侯爺自己掏的腰包、早些年產業的分帳以及公中的銀錢墊一墊,先把給你的都湊上,然後阿駿這些年靠著他分到手的那部分的盈餘、一點一點往公中還。
是了,這種還法你當初也是知情的,亦是與阿駿商量好的。」
陸念頷首。
當年的確是如此辦。
產業怎麼分、折算多少價、誰家買去,岑氏為了裝飾她的好名聲,還請白家那裡來人,務求轉手的帳目沒有差池。
陸念彼時年紀也輕,只曉得這些明面上的東西,也就是在蜀地自己經營後才明白其中能作多少文章。
一錘子買賣,才是最不值得岑氏動手腳的。
真正能動的,全是「細水長流」。
箱子打開,陸念從中取出一張紙來,捏在手上讓岑氏看:「我寫在上頭的這些鋪子是當時分給我的,折的價格也在後頭,金額便是這個數,你放心,一目了然的東西、我不會寫假數。」
岑氏面不改色,示意陸念往下說。
「我母親打理的那五六年,這些鋪子的盈利都很穩定,」陸念道,「我也請白家那兒舅娘幫忙、看了它們還未分到我母親手裡時的狀況,一樣穩、且幾年下來,穩中見好。
可自從你接受中饋開始,直到我出嫁時,差不多十年出頭,收成逐年下降,只剩下從前一半。
也正是因為不賺錢,當初參考邊上鋪子的價格,最後的估價不高。」<="<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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