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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頭這一年半載的,不在意賺了還是賠了。

是的。

撕下了岑氏的偽裝後,這間地段優越的鋪子到底能賺多少銀錢,已經不重要了。

阿薇勸陸念開門,也是想讓她時不時來鋪子裡轉轉,比總待在侯府里強。

管事定下,廚子小二倒不為難。

聞嬤嬤有四司六局的經驗,招幾個人手,得心應手。

反正也不是一錘子買賣,用著不行就換了。

「人嘛,熟能生巧,頭一天當掌柜定然緊張,」陸念今日當零嘴的是一碟醋花生,酸得恰到好處,她很喜歡,「我頭一回殺人時也緊張。」

阿薇失笑,回頭與她道:「幸好客人還沒有上門,叫人聽了去,嚇都嚇死了。」

陸念夾了顆花生入口,沒再說話。

阿薇重新把頭轉了回去,垂著眼看街上。

最後一點鞭炮響完,煙霧半濃半淡,阿薇在街角那側對上了一道視線。

視線的主人披了件烏色的斗篷,在人群中本不醒目,偏生長得金質玉相,束髮的長冠在冬日陽光下熠熠,襯得人越發貴氣,只一眼就曉得出身矜貴。

那人正微微抬頭,看著窗戶邊的人。

阿薇微微一愣,而後迎著這道目光,沖那人淺淺頷首示意。

來人自是沈臨毓。

他本尋了個由頭,想去定西侯府打聽些內幕。

也是巧了,騎馬行至西街口,有鋪子大放鞭炮,且十分闊綽。

炸裂的聲響,即便是良駒也焦躁不安,沈臨毓乾脆下了馬、仔細牽著,以免在這混沌的視線里不小心碰著人。

等待的工夫里,他僅僅是視線一轉,餘光便看到了窗戶內熟悉的身影。

這廂位於上風處,視野只些許朦朧,沈臨毓眼力好,看到窗內那人扶著窗沿稍稍探出身子,興致勃勃往下打量,又迴轉身去,與雅間裡的人說話。

雖不知道那廂說了什麼,但只看余姑娘發間簪子垂墜搖曳,就能猜到她心情不錯。

這倒也好。

心情舒暢些,說不定就願意多說些細節。

他還記得,開棺之後,余姑娘下山前並不高興,只說了個「苑馬寺少卿的那個薛家」,屬於扔個謎團,毫無細節。

不成想,正琢磨著,余姑娘突然迴轉身來,沈臨毓措不及防,視線在空中一撞。

煙霧散盡。

韁繩交給酒肆的小二,沈臨毓踩著樓梯不疾不徐往上。

上頭樓梯口,阿薇喚了聲「王爺」。

沈臨毓語氣客氣:「余姑娘。」

阿薇沒有回先前那雅間,引著沈臨毓另進了一間:「我母親在那頭歇息,她精神一般、不願見客,王爺海涵。」

沈臨毓正要說一句「無妨」,就聽得門板輕輕砰的一聲,合上了。

他不由眉梢一揚,看著阿薇。

此前說話,也有過沒有他人在場的情況,但那不是在寬敞院子裡,就是花廳開著大門,如此密閉室內,倒是頭一次。

該說余姑娘信任呢,還是說余姑娘不介意?

阿薇神色自然又坦然,請沈臨毓坐下,道:「王爺是想我敞著門和您說我多恨岑氏,多麼想把岑太保扳倒,好叫岑氏丟了靠山?」

沈臨毓:……

那當然不太行。

「我恰好經過,沒想到遇著鋪子放炮,」沈臨毓坐正,問,「這是你接手的酒肆?」

雅間裡有茶葉熱水,阿薇一面泡茶,一面答道:「原是我舅舅名下的產業,前陣子給了我母親,府里有變故,她情緒不好,我便叫她過來鋪子裡,不指著賺錢,散散心而已。」

既說到了府里變故,沈臨毓順水推舟,問了狀況。

阿薇沒有隱瞞。

用刀嘛,總少不得磨刀,磨得快了,切菜剁骨才得勁。

她將岑氏如何通過白氏的陪嫁斂財,以及她又如何毒害了白氏以及陶禹川的事說了一遍,去除手段、只講結果。

沈臨毓靜靜聽著,眸色深沉。

說真心話,他頗為意外。

他倒也不是質疑白氏夫人的死因,這麼多年質疑白氏之死的只有定西侯的嫡長女。<="<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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