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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終究還是理智的。

她一個字都沒有問。

她不能提及金家,不能讓郡王爺看清楚她真正的目的。

再說,巫蠱是大案,連皇太子都不能倖免,罔論三公。

阿薇又轉過身去,拉開了門,道了聲:「王爺慢走。」

沈臨毓下樓。

阿薇沿著走廊往裡,到最裡頭的雅間外站定,推開了門。

陸念正閉目養神。

聽見聲音,她睜開眼皮子看了眼,又閉上了:「回來了啊。」

阿薇剛要回應,就見陸念再一次睜開了眼。

陸念甚至還坐了起來,上下打量了阿薇一番:「他是給了你什麼壞消息嗎?」

阿薇道:「為什麼這麼問?」

「你心情不好,」陸念指出來,「比先前差多了。」

「談的本也不是什麼能叫人高興的事。」阿薇在陸念身邊坐下來。

「話雖如此,」陸念又湊近了些觀察,「看出來了,那位郡王沒說什麼好事,也沒說多壞的事。」

好事該開懷,壞事就生氣。

「我不喜歡不高興,」陸念伸手點了點阿薇的臉頰,「我寧願生氣,阿駿那傻子惹我生氣,我就罵他打他,比我自己不高興強。」

阿薇忍俊不禁。

笑出來了,憋在心頭的那股情緒便散了,就像那片硝煙,風吹過失了蹤影。

「也不是沒有好事,」阿薇歪著身子靠著陸念的肩膀,「先前,王爺查馮正彬的案子,我把禍水往岑太保那處引,他並未表態。

但今日我再說起來,所有線索與假設都是圍繞著扳倒岑太保來展開的,他卻沒有提出質疑。

想來,他的目的也是岑太保。」

陸念道:「這確實是好事。」

「不管他出於什麼目的,反正能借刀就借刀,」阿薇握著陸念的手,「我們辦我們的事,叫岑氏把岑太保拖下水。」

透過窗戶映進來的日光變了方向,鎮撫司官署的書房也漸漸暗了。

穆呈卿推門進來,就見沈臨毓坐在大案後頭擦拭長劍。

一邊走、一邊活動了下肩膀,穆呈卿道:「那姓史的狗屁倒灶的事情一堆,他說不記得三十年前的事,我就先回來了,讓底下人幫他好好回憶回憶。果然,去一趟就有新差遣。」

沈臨毓睨了他一眼:「余姑娘沒有差遣我。」

「是,她沒有差遣你,是你主動要幹這些活兒,」穆呈卿上前來,聲音也放低了,「你真覺得岑太保打香積錢的主意?」

沈臨毓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問:「你知道寶源錢莊是誰的產業嗎?」

穆呈卿遲疑了一會,道:「有傳言是安國公府上的。」

這種傳言如風如絮,若不是他們鎮撫司有自己的路子,恐怕也沒有答案。

「安國公和岑太保雖是兒女親家,」穆呈卿搖了搖頭,「國公庶女嫁太保次子,親家是親家,但也沒有那麼親。安國公自己有兒子,他但凡有來錢的營生,肯定緊著兒子,不會叫親家占便宜。

岑太保再得聖眷,安國公也不會把自家的門路讓給他走。

能得定西侯府的銀錢,那是侯府幾十年由岑氏侯夫人打理,事情好辦,但安國公府上,外嫁的庶女如何掏錢?」

「掏不著,所以心痒痒,」沈臨毓一面仔細擦拭劍身,一面慢條斯理道,「世襲罔替的國公,和桃李天下的三公,本就不是一條路。

岑太保不年輕了,自家若無新人冒頭,今日三公,明日也是沒落寒門。

他好不容易爬到今日,豈會甘願就此結束?

為人這般『上進』,他連定西侯這樣的姻親府上、都要想法子搬銀錢回來,想來馮正彬定是沒少供奉。

到手的銀錢總得有個安置,折騰鋪子田莊,來錢太慢,倒來倒去麻煩得要命。

早三十年就有子錢家的路子,但平日除了賭到山窮水盡或是遇事走投無路的,誰會問子錢家借銀錢?

真正生意好的,不是錢莊,就是香積錢。

尤其是他若見識了寶源錢莊有多紅火,豈會不動心?」

「話是這麼說,」穆呈卿嘆道,「京中錢莊各有背景,賺香積錢的大寺也早就順水行舟了,岑太保發跡說久真不算久,哪有地方叫他插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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