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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句如刀。

岑琅的心在尖銳的話語裡被割得七零八落。

她再也聽不下去了,用力地揮開了陸念捏在她下巴上的手,崩潰地蹲下身子掩面痛哭。

「你、你……」岑琅哭得聲音直顫,「你怎麼能、怎麼能……」

怎麼能撕開她所有的僥倖,逼得她面對一切?

阿薇讓陸念又在桌邊坐下來,沖她輕輕點頭。

陸念支著腮幫子不吭聲。

阿薇這才走向岑琅,在她身前蹲下來,將一張帕子遞到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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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為什麼你能這麼冷心冷肺?(兩更合一)

那是一張嫣紅的帕子。

沒有刺繡,只有那染得均勻又熱烈的紅。

岑琅怔怔看著,有那麼一瞬,她有種恍如隔世的荒誕感。

她出生的那一年,祖父官拜太保,她被祖父祖母看做有福的孩子,又是唯一的女孩兒,一出生便是花團錦簇。

人生的第一次變故就發生在祖父認下岑睦的那一刻。

她的母親病倒了,祖母壓力倍增,可即便如此,他們的吃穿用度上依舊光鮮。

尤其是岑琅,她自小愛俏,喜歡花花綠綠。

長兄說,母親病中,他們要收斂些。

岑琅卻反駁,正是病中才需要這些花里胡哨的美。

她在母親的「顧不上」里長大,看著岑睦越來越受祖父喜愛,她再不是那個「有福氣」的孩子,她不得不依照祖父的要求嫁去薛家。

岑琅在薛家過得不算順心,但好歹陪嫁豐厚,她有京中最時興的布料、做最好看的衣裳。

沒想到,年近三十時,當頭棒喝,震得她翻天覆地。

絞了頭髮,當了尼姑,哪怕是裝模作樣的假尼姑,這庵堂里也不會再有多麼鮮艷的顏色。

僧帽、海清,灰色、藏青……

整個庵堂里唯一的亮色好像只有那抄經的黃紙,而那懸在殿內的明黃色的佛幡也因為好些年沒有清洗而壓著一層濃濃的灰。

岑琅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過這樣的嫣紅了。

不止是顏色,還有味道。

帕子上只有很淡的皂角味道,而不是從衣物到蒲團都侵染了洗不去的檀香。

岑琅垂著眼淚,她才在這裡住了多久啊,就已經對這樣的紅帕子陌生了,那再過兩三月、甚至兩三年,她會如何……

思及此處,她緩緩抬頭,看著阿薇,目光茫然。

阿薇迎著岑琅的視線,垂著眼帘,靜靜看著她。

等確定岑琅那狂亂的心神安穩了些之後,阿薇才開口。

「薛家只判一個薛文遠,還能說你祖父或許出了大力氣,」阿薇語調很平,語速也放慢了,「黃家抄家削爵,死的也就是黃鎮和他兒子,原本依著該一併砍頭的很多人都降等判了,你覺得是為什麼?」

岑琅在這緩慢的語速里勉強明白了阿薇的話,下意識問:「為什麼?」

阿薇一字一字道:「聖上不想血流成河。」

岑琅眨了眨眼睛,模糊的視線里,她看不清阿薇的表情。

「岑家的屁股不乾淨,現在已經被抓到了一些蹤跡,順著查下去,只會越來越多。」

「你覺得,你們岑家的事會比黃家輕嗎?」

「新寧伯府在封印那日被抄,開印後立刻判了,略過中間的新年,前後沒有花多少時間,快刀斬亂麻,真拖上幾個月,線團越來越亂,哪怕聖上想網開一面,恐怕也不是黃鎮父子兩條命就能收場的。」

「這種事便是牆倒眾人推,樓塌起來,誰也攔不住。」

「岑家倒起來是什麼模樣,你說了不算,我和我母親這樣奮力推牆的,也不算,甚至連聖上都得多方考量。」

「所以,我母親才來勸你。」

「現在把事情結了,岑太保必死,你父親怕也活不了,但岑瞻或許能輕判,便是不能,岑瞻的三個兒女應該能尋到個活路。」

「你這般顧及岑瞻,那就替他謀算謀算。」

「你若是抱頭縮在這兒、一味等著,那過幾年,聖上是個什麼想法,就沒人說得准了。」

「或許也不需要等那麼久,金榜出了後、讓聖上顏面掃地,他一氣之下……」

岑琅的身子瑟瑟,呼吸沉重。

阿薇一手扶住了岑琅的肩膀,一手把帕子遞到她手邊,輕聲道:「你是賭一把,還是等著一家老小一起上路?」

岑琅嘴唇囁囁,無數話語涌到嘴邊,又打著轉咽下去。

她的心緒亂得厲害,除了自己那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她的耳邊只剩下嗡嗡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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