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加之罪?」
「金太師本是積極奔走,想證明太子清白,卻突然被一併拖下水,您沒有踩一腳?」
「馮正彬性喜逃避,困境重重之下,他本該抱頭度日、等著發落,但他卻在聖上下旨前突然殺妻,您說是為什麼?」
「當時聖上在氣頭上,連親兒子的命都不放過,馮正彬能活、是因為聖上原本就沒顧上要處置他,下旨時,滿京城誰知道金夫人『病故』了?」
「金夫人被『病故』在下旨之後!」
「只有知道金夫人已經死了的人,才可能以此為恩,讓馮正彬以為是殺妻換了他一條生路。」
「您是馮正彬後來的老師,您說呢?」
岑太保的呼吸重了,咬著牙道:「證據呢?有證據嗎?」
「老大人不要忘了,您被我逮出來是因為巫蠱案嗎?是斂財無度,是科舉舞弊,」沈臨毓道,「只是斂財,我拿不住你,但舞弊動搖國之根本,你無路可走。」
「舞弊難道不是污衊?」岑太保的聲音不由自主抬高了。
「是不是污衊,您心裡更清楚,」沈臨毓話鋒一轉,「證據可以作假,像巫蠱時一般,但性命只有一條。
老大人您必死無疑,但您還有子孫,尤其是您還有襁褓里的曾孫。
薛文遠和黃鎮在前頭,您該知道聖上寬厚,沒有人繼續落井下石,不至於都受極刑。
不過,現在能在御前回話的人是我,我能讓聖上查抄太保府,我也能讓岑家多死幾個人。」
「你!」岑太保氣得抬手指向沈臨毓。
沈臨毓在這種憤怒間反倒是顯得越發冷靜和從容:「說起來,章少卿問我要人了,安國公府想接岑淼,我再拖幾日,怕是安國公都得來說好話。
聖上目前沒有明示如何安頓這些小的,您希望我之後如何回話?
一併重罰、死罪不赦?活罪難逃、充軍流放?
您說我答應嗎?」
岑太保的胳膊發顫,嘴唇抖得厲害。
沈臨毓直直看著他:「現在,我再問老大人一遍,巫蠱案的主謀是誰?」
話音落下,岑太保眼中的陰鷙、痛苦換作掙扎,而後,他的手卸了力氣,一點點放下去。
原本還努力挺直的背一點點佝僂下來,讓本就蒼老的面容越發顯得暮氣沉沉。
沈臨毓最後又補了一「刀」:「老大人,黃家為何只死了黃鎮兩父子?
先前我就提醒過老大人,黃家人在我鎮撫司大牢里住了一個月,您真的以為他告訴我的只有『將軍坊』?
史蒙子更是挨不住刑,他和老大人是老交情了。
明面上,那筆香積錢由黃鎮替您扛了,但背後真相的供詞還壓在御書房裡,不管香積錢成沒成,太保真是生財有道。
聖上念舊情,斂財壓下了,可您太不爭氣了,科舉舞弊壓不了,他對您忍無可忍,拖得越久,您身上事情越多。
所以,我勸您也依樣畫葫蘆,給小輩們留條活路吧。」
拿黃鎮的「背叛」當由頭,沈臨毓已經用過一回了。
假自然是假,但有用就好。
此時此刻、如此境地的岑太保也無力再分辨這一步棋是不是虛張聲勢,因為他已經兵敗如山倒。
他被鎮撫司、被郡王捏住了命門。
這麼些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岑家綿延、子孫前程,事到如今,前程沒了、榮華毀了,但能多活一個是一個!
尤其是阿淼,若說將來還有誰能夠富貴無憂,只有受安國公庇護的阿淼了。
這也是岑太保在那封摺子之餘,又給了親筆信給安國公的原因。
他要是讓安國公救他,只會被拒絕,但退一步,只讓安國公把阿淼撈出去,那頭應該會答應。
以退為進,只能如此。
看,章振禮已經開口讓郡王高抬貴手了。
思及此處,岑太保抹了一把臉,露出來的眼睛裡剩下的是無可奈何的妥協:「都這時候了,我若知情定然不瞞,但我真的不確定主謀身份。
王爺聽我說完,巫蠱案來勢洶洶,幾位皇子捲入其中,牽扯到的是他們的母族和姻親,更不說卷進來好些公侯伯府和朝廷重臣。
關係到了皇位,只要有機會就會踩一腳,主謀甚至可以藏在暗處,等著別人聞風而來。
之後的狀況您也知道,有跳出來當先鋒的,也有我這樣、被您看作落井下石的,可謂是亂作一團。
我一個後來者,想從中分辨清楚背後的主謀,實在不容易。」
沈臨毓漠然看著他,沒有說不信,但觀神色也不像是信的。
「那等局面下,王爺,我是追著那主謀不放,還是先把能踩的踩了?」岑太保咬咬牙,「我順藤摸瓜去找主謀,那頭以為我想把他揪出來、順帶著把我一併踹到巫蠱案里去,我豈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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