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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鎮撫司不止有兵,還有詔獄。

真到了搏命的時候,就這些鐵血的刑獄、兵力是最好使的。

成王敗寇,名聲都是後頭的事兒。

但成昭郡王這麼一個香餑餑,和這些兄弟們處得都半斤八兩,反正定西侯沒有看出他與哪一位往來過密。

王爺只聽永慶帝的,聖上指哪兒,鎮撫司打哪兒。

當然,王爺也會先斬後奏,御史們氣得不行,接連著上摺子罵,但永慶帝不管、最多也就是不痛不癢罰個俸,誰還看不懂個風向?

只要結果是鎮撫司、或者是聖上想要的,行事劍走偏鋒些,都是小問題。

思及此處,定西侯便道:「那也要小心些,萬一哪天他覺得抓你有用了呢?」

話出了口,他自己倒是想轉過來了。

上頭那麼多位「皇兄」,曾有一位和還不是郡王的沈臨毓關係極好。

那就是太子李嶸。

等太子成了廢太子,被幽禁在舒華宮,沈臨毓被封為郡王,兄弟兩人想如從前一般往來也不可能了。

但饒是如此,定西侯也聽說過,每年年末,王爺會求恩典去一趟舒華宮。

王爺是念著先皇后的恩情,還是眾兄長一視同仁、哪怕是廢太子也在其中,亦或是,他依舊和幼時一樣和廢太子關係密切……

定西侯一時吃不准,可他希望是後者。

這般來說,他們若是追查安國公陷害金太師的案子,王爺恐怕不止是抬一手,還會以此為令箭、去攪動巫蠱案。

那案子太大了,即便是只掀開與太師有關的一角,也是困難重重。

能多一道助力肯定多一份機會。

腦海中思緒繁雜,定西侯考慮著如何從朝堂上去撕開一道口子,而不用讓陸念、阿薇冒險之時,就聽到阿薇開了口。

脆生生的,卻很堅定,也有她的傲氣。

「您說得對,朝堂大事,我們沒有辦法參與,金鑾殿上,沒有我們的一席之地。」

「但對手不是一個人,安國公府也不是只有安國公、章振禮這麼兩個殿上重臣,他們有家有業。」

「安國公府的後院,花團錦簇之下,一樣能挖出蟻穴來。」

「後院起火,前院能太平嗎?」

「而點後院的火,我和母親比您在行。」

定西侯按著太陽穴。

這話說的啊。

前半段聽得他都有些熱血沸騰了。

術業有專攻,落到兵法上,正面對壘之外,還有暗度陳倉、離間之計,兵法沒有優劣,只有勝負和因地制宜。

阿薇的話沒有錯,前朝後院,一併施力,此乃良策。

就是這後半段,他也不知道該心酸好,還是該無奈好,那顆心七上八下的,哪兒都落不了位。

定西侯又偏轉頭去看陸念。

陸念一直安安靜靜地聽他們說話,並沒有表明什麼意見,但從她那始終握著阿薇的手來看,她無疑是支持的。

定西侯見狀,不由暗暗嘆息一聲。

也罷。

也好!

給阿念一些事情做,讓她也能熱鬧熱鬧,比叫她好好「養病」強多了。

「既然你們拿了主意,」定西侯道,「那我同你們仔細說說安國公府的事。」

「安國公是開朝時封的,世襲罔替,祖上還出過一位貴妃,兩位貴人,另有兩位、還是三位皇子妃,都是老黃曆,一時記不清了。」

「現如今這位很得聖上看重,聖上近些年更喜歡年輕臣子,一眾老臣都不比從前了,就安國公依舊,而他對聖上確實忠心耿耿。」

「除了金太師的事之外,我看他就是一位端正忠臣的樣子。」

說到這裡,定西侯苦笑。

拉金太師下水,何嘗不是「忠」呢?

永慶帝認定了太子行巫蠱,為太子奔走的金太師與聖上唱反調,安國公的「忠」是對永慶帝的絕對忠心。

「國公夫人韓氏,娘家原也是一品國公府,早年皇太后在世時,她也頗受喜愛。」

「但韓氏一門香火一代不如一代,本家漸漸無子,族中過繼來的也留不住。」

「好不容易過繼了個活蹦亂跳的,闔府上下當眼珠子護著,養到最後欺男霸女、惹一屁股事,被聖上革個爵位,徹底不行了。」

「安國公那時還去御前求過情,被聖上罵了一通,他自己也說沒臉,但畢竟是岳家,多少出份力,也算全了心。」

「說到韓家,」定西侯尷尬地笑了笑,他平素不愛說那些閒話,但今日狀況不同,說得越詳細、對阿薇和阿念越有利,便也乾脆當一回長舌公,「他家不曉得沾了些什麼,生下來孩子很難養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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