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雖是風調雨順,也難免會有各種因由的孤寡老人,還有或身有缺陷、或僅僅因為是姑娘家就被拋棄的幼童。」
「家中善堂經營多年,名聲在外,只要是送來的、投奔來的都不會拒了,但長久下來,不瞞大姐講,我能支持的銀子也難免有力不從心的時候。」
陸念瞥了眼陸駿,與周沅道:「不用跟著阿駿稱呼,他平日一叫我、我就知道沒多少好事。」
周沅笑了下,從善如流,也不多說別的。
「正如先前說的,我不缺銀錢,只是不想投出去了被挪作他用,比起不認得的,我還是信你、信敬文伯府,」陸念道,「這兩天我想先去幾座善堂轉轉,看看狀況,得勞你作陪。」
周沅自是應下來。
話說到這兒,陸駿才算是明白了陸念的意思。
回到府里,他和桑氏好一通嘀咕:「她說的給人當娘,原來是想給善堂的那些孩子當娘。
她投銀子,孩子叫她『娘』,說來也沒錯。
可她就不能早早和我直說嗎?
資助善堂是好事,比她和章振禮吃茶用飯看水戲正經多了,有什麼不能說的……
我差點以為她看上周沅了。」
陸駿是沒有這麼想,但京中流言多,陸念在周沅的陪同下走了幾座善堂,消息就怪了起來。
有說章振禮搞不定定西侯、也拉攏不了余如薇。
有說安國公府的醜事讓定西侯府都嫌棄。
有說陸駿極其不喜歡新「姐夫」,這才牽線了敬文伯府。
兩三日傳下來,已然是定西侯滿意了,余如薇也滿意了。
阿薇透過窗戶看到了從街對面過來的周沅,轉身問陸念:「周公子為人還怪好的。」
「我明明白白跟他說的,」陸念道,「借個名頭,他可以拒絕,不影響我投銀錢,這是兩回事。
他說,他和阿駿多年好友,以前對我誤會很多,年輕時沒少跟阿駿一道說我的不是,後來也沒勸著阿駿莫要姐弟生仇。
現在借個名頭給我,就當賠罪。」
阿薇聞言笑了。
周沅上來雅間,和陸念講善堂的開銷經營。
阿薇陪著聽了會兒,心想,能說得這般頭頭是道,可見周公子並不是甩手掌柜。
而且,不管陸念為何尋上周沅,她眼下對善堂的熱情很足。
這讓阿薇很是高興。
而叫阿薇意外的是,周沅這人「送佛送到西」,臨出門剛巧遇著章振禮,客氣周到地讓章大人的臉色陰沉了三分。
不久後,另三分毀於陸念之手。
陸念見了他,開口便是「弄清楚是侄兒還是兒子了嗎?」
章振禮問:「那個周沅,你這又是在唱哪一齣戲?」
「唱第二春,」陸念說完,恍然點了點頭,「怎麼了章大人,你不會以為和你一道唱給安國公府看的才是我的第二春吧?」
「過河拆橋,你動作真快,」章振禮冷聲道,「挑誰不好、挑個周沅。」
「他克妻,我克全家,正好比比誰的命更硬些,」陸念很無所謂,「倒是章大人,貴府現在如何了?我實在好奇得很。」
章振禮眉宇蹙起。
自那日之後,安國公夫人不依不饒,可她畢竟是最不乾淨的那個,被安國公指著鼻子訓了一通後,哎呦哎呦躺倒養病了。
章瑛閉門不出,章振禮不認為她偃旗息鼓,更像是在尋下一個爆發的由頭。
章振賢面對他時老實了很多。
章振禮得了精神應付鎮撫司和都察院,得空後想和安國公「深入」談一談,但還沒有什麼成效。
安國公府如今是僵住了。
沒想到,陸念這兒給他送了個「驚喜」。
「你應該很清楚,」陸念道,「不管你究竟是誰的種,你只能是安國公的侄兒,你成不了庶長子。
你想靠出身來奪爵,這種亂了血脈傳承的事情鬧大了,聖上發怒,安國公府說不定連爵位都要丟,你還奪個什麼勁兒!
你想要爵位,只能逼你那廢物弟弟『讓賢』,要麼就乾脆弄死他。
哦,他還有兒子,你得父子一道弄死。
可你自己又沒兒子,你奪了後又要給誰?
所以,你只能繼續養你那廢物弟弟,廢物親弟弟。」
章振禮烏黑的眼瞳里情緒滾動。
陸念勾起唇,直接道:「章振禮,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知道我想從國公府得到什麼,你確定不透點口風?」
章振禮反問道:「透口風給你,讓你徹底把安國公府掀翻了?那我圖什麼?」
「圖一口氣,」陸念道,「不然一輩子給安國公當狗嗎?
這麼多年在朝堂上,你已經給他當狗了。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晨雨小说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