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短短几個月,這裡到處都是程知闕的影子, 充滿他的氣息和各種細微的生活痕跡。
不到十五分鐘,程知闕出了浴室,到隔間吹頭髮。
磨砂玻璃隱隱映出他的身影,白色睡袍格外顯眼,付迦宜瞥一眼,默默收回視線,重新躺了回去。
沒一會,程知闕收拾完自己,躺到她身邊,臨上床前關掉主燈,只留一盞暖調檯燈照明。
周遭變幽暗,感觀被無限放大,付迦宜放緩呼吸,聞到他身上清涼的須後水味道。
她背對著他,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能充分感受灑在頸間的那股灼熱氣息。
腰間突然橫出一隻手,將她攏過來,兩人距離一下拉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親昵。
短暫無言。
付迦宜正在心裡組織措辭,他比她先一步開口,沒有太多鋪墊,直截了當地說:「我母親因病離世,這不是什麼秘密。」
她沒想到他開場白講得這般直接,不帶一絲一毫迂迴。
付迦宜沉默好一會,應聲:「可你也沒告訴過我這些,我很難不認為,你根本不打算讓我知道。」
程知闕幫她捋順那些被忽略掉的邏輯,「我如果真不打算讓你知道,又怎麼會由著你單獨去找塗安娜?退一步講,在你去找她前,我大可以托她幫忙保守秘密,她不會不站在我這邊。」
論談判,他的確是高手,可細究起來,付迦宜仍覺不甘,「我之前跟你說過,我想去見你母親,你當時但凡有心早就說了,不是嗎?」
「抱歉,這的確是我的疏忽,我原以為,過早共情一件已經發生的事沒什麼必要。」
「……什麼意思。」
「不希望看到你為我傷懷的意思。」
付迦宜怔愣許久,聽見他又說:「迦迦,有些事你開口問,我未必不肯知無不言,我們之間還不至於靠矛盾和衝突去磨合。」
刻意保持的清醒像指間流沙,用力攥緊反而消逝得更快。
付迦宜漸漸放鬆下來,吸了吸鼻子,嗡著嗓子說:「為什麼一定要等我開口去問,你才選擇知無不言?那樣的話,我跟上趕著剖析你沒有任何區別。」
程知闕笑說:「真把我當成你肚子裡的蛔蟲了?」
「你難道不是嗎?」
「嗯,我一定好好鑽研這項技術,爭取早點融會貫通。」
程知闕並非聽不出她語調里不自知的委屈,緩聲解釋:「就像我之前說的,你們小姑娘的心思其實不太容易猜。迦迦,在感情方面,我不是永遠都能看透你的想法,也會有詞不達意的時候。不是你在上趕著剖析我,而是我很需要你的提點。」
他語氣太溫柔,放低姿態表達這份需要,不乏長輩的包容。
這一瞬間,付迦宜忽然釋懷了。
即便他的真心無法滿載,暫時不能拿出百分百的實意,她還是決定放一放水,體諒他的竭盡所能。
付迦宜想了想,順勢往下說:「……我現在就有個問題想問。」
程知闕懶洋洋地應了聲,原本貼在她腹部的手沿裙擺鑽進去,向上游離,「但說無妨。」
付迦宜試圖阻止他,「別……先等我問完再做其他的事。」
程知闕捕捉她話里的漏洞,「等你問完之後就能做了?」
她這才發覺自己打不回這個圓場,「你聽錯了,我剛剛沒說過那句話。」
程知闕笑出一聲,隨她耍賴,「你問你的,我認真回答就是,又不耽誤什麼。」
付迦宜忍著難耐的酥麻,正了正色,「塗醫生托我轉交給你的那支鋼筆,對你母親來說是很重要的東西嗎?」
「應該吧。老物件了,是我父親當年給她的定情信物。」
付迦宜心裡瞭然,正想繼續說些什麼,被他接下來的動作生生打斷。
程知闕單手覆住那團柔軟,細碎的吻落在她耳後,輕撫、揉捏,帶幾分纏綿意味。
她從未有過這種新奇體驗,呼吸一下亂了,手指抓了下床單,下意識回頭去看他。
似暗非暗的環境中,程知闕毫不避諱,任由她打量他眼底暗流涌動的慾念。
她身體沒完全翻轉過來,這姿勢接起吻來有些費力,他空閒的另一隻手托住她後頸,借了處支點給她。
就在付迦宜以為他會順勢而為,直接進行到下一步時,程知闕適時收了手,將人攬進懷裡,順便掖了掖她那邊的被角,隔絕掉冷空氣。
付迦宜微吁著氣,「……不繼續了嗎?」
「進展太快了,你可能會緊張。」
「萬一我不緊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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