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迦宜斷斷續續地說不知道。很奇怪,她也時常搞不懂自己。
等一切恢復平靜後,付迦宜疲累得不行,靈魂出竅,望著牆上某一定點出神。
程知闕將人攬到懷裡,扯過被子,蓋住她發涼的肩膀,嘴裡銜著剛點燃的煙,騰出手捋順她被汗水浸透的一頭長髮。
付迦宜因他的動作回神,濡潮目光落在那支煙上,啞著嗓子說:「……能給我嘗一口嗎?」
程知闕低頭看她一眼,這次倒沒說「學點好」之類的話,右手支住她的後腦勺,將濾嘴掉過來,送進她嘴裡。
付迦宜淺淺吸了一小口,被嗆到,連咳了幾聲,「也不好抽……為什麼你會喜歡?」
程知闕說:「談不上有多喜歡。年輕那會為了賺錢,靠這東西提神,後來戒了,最近兩年才撿起來。」
付迦宜輕聲說:「你現在也還年輕。」
程知闕輕撫她臉頰,笑了聲,「心態上不見得。」
沉默一會,付迦宜忽問:「你知道我為什麼想去七大上學嗎?」
「因為我?」
「絕大部分是因為你,我原本想著……雖然和你不在一個校區,但只要想見,怎樣都能見到。」
程知闕淡淡道:「現在的想法是什麼?」
「現在覺得,有心和距離一樣重要。」
程知闕許久沒作聲,久到付迦宜以為他沒聽清她的話。
半晌,她聽見他說:「迦迦,與其費心規劃以後,不如好好經營當下。」
付迦宜尚處在飄忽的狀態,上一秒還嵌在她身體裡的熱意,轉眼有燒成灰燼的趨勢。
她透過繚繞煙霧和他對視,故作天真地笑,「你對以後的生活就一點打算都沒有嗎?」
程知闕說:「到我這個年紀,該打算還是要打算。」
付迦宜不是不想追根究底地問他究竟會不會回北京,話剛到嘴邊,轉念被吞了回去。
她怕他已經做了決定卻沒及時相告,更怕他的未來規劃里根本沒有她的一席之地。
如果得出的答案不是她想要的,不如選擇睜隻眼閉隻眼。有時候不問比問要更有意義。
程知闕將菸頭捻滅,丟進菸灰缸,「怎麼突然說起這些?」
「沒什麼,只是隨便聊聊。」
程知闕眼底閃過極淺的笑意,像是認真在反思:「是我哪裡做得不好,惹你不高興了?」
得承認,男人在這種時候的適當示弱有極致吸引力。
付迦宜伸出食指,貼在他嘴唇上,決定裝傻到底:「噓,今晚氣氛這麼好,我們不要往別的方面想,好不好?」
程知闕沒說別的,捉住她手指親了親,「依你。」
付迦宜剛出過一身汗,渾身黏膩得厲害,「想去洗澡了。」
程知闕悶聲一笑,抬手去抱她,「一起。」
進浴室前,程知闕拾起沙發上的外套,從裡面摸出一個藏藍色絲絨盒子,勾起一條鏈子,戴在她腳踝的位置,尺寸恰好,專門為她量身定製。
金屬質地的腳鏈,觸感冰涼,付迦宜緩幾秒才適應它的存在,低頭去看——鏈條中間穿一顆羊脂白玉,旁邊用空心鈴鐺做掛墜,平常走路基本不會發聲,只有施力才能聽到玉石相互碰撞的清脆聲響。
浴室逼仄,向上騰升的水霧容易模糊人的視線,連同思緒也變得遲緩。
花灑里的熱水往下淋,付迦宜雙手撐著牆面,想回頭去看身後的程知闕,被他掐住腰身和後頸。
視野丟失,已知的只有他和他本身。
狂風驟雨的間隙,她恍然發現,不久前那次或許只是一道開胃菜,他有顧及到她初次的體感,似乎並沒完全盡興,這次悍然索取,不留餘地。
付迦宜喉嚨溢出一聲又一聲,後來實在難捱,幾乎用央求的語氣叫他慢些。回應她的是一陣勝過一陣的野蠻。她手往後挪,碰到他結實的腹部肌肉,去搡去推,反被扣住手腕。
程知闕自後方擁住她,水流聲和低啞的笑聲一同響在她耳邊,似哄非哄:寶貝,好嬌氣。
他帶她輾轉回臥室,單手握住她的腳踝,去吻她腳背,接近虔誠的舉止,像一種儀式。
付迦宜受不了他這樣,一顆心臟跳得格外快,幾乎快蹦出來,那條腳鏈因外部使力被撞得七零八落,聲音被放大數倍。
付迦宜突然想起晚上看過的那本書,其中有幾段話——
「當遇到難以用語言表述清楚的、越描越亂的難題時,只有依靠身體來交談。經過一番激情燃燒、欲醉欲仙的交合,身心獲得極大的滿足後,任何難題都會自行解決。」
「人內心深處的本能使人跨越種種世俗障礙,去追求極致的愛,最終達到共同赴死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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