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離住處不算遠,在路上堵了會,油門踩得斷斷續續,過兩三個紅綠燈,總算到了地方。
在她下車前,程知闕緩緩睜眼。
付迦宜強忍住因高燒忽冷忽熱的那股難受勁,對他說:「……今天謝謝你。」
程知闕唇邊挑起似有若無的弧度,「倒也不必這麼客氣。北京天冷,以後出門多穿點。」
一如既往的關心,摻雜了若即若離的客套。
付迦宜分不清這究竟是不是場面話,卻也無暇顧及,點點頭,倉促邁下車。
她單手掌住車門,沒再往裡面看一眼,施力把門關上。
程知闕坐在車裡,不急離開,看著她一步步走遠,撥通好友楊自霖的電話,掃一眼醫院名,跳過簡單寒暄,直奔主題。
楊自霖關切問:「你家老爺子生病了?不對啊,要是真出什麼事,也該送到軍區醫院,去那種小地方做什麼?」
程知闕說:「你別管這些,先幫我把事辦了。」
「好好好,就安排一個vip休息室,然後把人照顧得妥帖點是吧?我這就打電話叫人去辦。」
跟楊自霖聊完,程知闕面無表情掀開儲物格蓋子,摸到打火機和沒拆封的煙盒,想到已經戒了,又把東西放了回去。
窗外,她單薄背影消失在醫院正門,無蹤跡可尋。
-
當晚,付迦宜沒在醫院的vip休息室過夜,被周懷淨送回來,剛進家門,被等候多時的沈銘玉拉到客廳,追問她和程知闕是怎麼認識的。
付迦宜不太想順勢回憶一遍當初那些細節,避開隱私部分,只說在巴黎那會,他給她當過一段時間家教,於她有傳道授業的恩情。
沈銘玉聽了,感慨說,那你們還真是有緣,跨國都能相遇。
付迦宜笑笑不說話。
這段插曲匆匆過去。
她和程知闕有過短暫交集,又迅速相離,形成兩條背道而馳的虛線。
生活照常在過,連續去醫院打了三天吊針,這場來勢洶洶的感冒終於有所好轉。
來不及喘口氣,付迦宜很快埋進工作中,分批處理這幾天堆積下來的一攤事。
研發部是院裡核心部門,有不少人整裝待命,梁思覺作為負責人,正常往下委派任務,但有些精細活會指定給她做,從不假借別人的手。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梁思覺對她有種超脫尋常的信任,付迦宜不是感受不到這份倚重,在工作中精益求精,儘量把所有事做到最好,也算回報他的知遇之恩。
這種高強度的忙碌一直持續到周四。
項目部主任親自上門,同梁思覺商討起拓展引資渠道一事,說已經尋到目標,對方是法國人,做醫療器械進出口貿易,有意向和院裡合作,等合同簽完,到時會直接投注資金供研發部研發。
話只說到一半,聰明人一點即透,付迦宜不用細品便能猜到這主任過來的目的——硬骨頭難啃,需要幫手幫他們完善自己部門的分內事。
梁思覺至今還在愁資金供不上研發進度這事,秉著一榮俱榮的原則,二話不說答應下來。
付迦宜在一旁瞧著,沒浪費口水勸說。一方面,她級別不高,沒資格摻和兩個領導之間的事;另一方面,她了解梁思覺的為人,知道他一定會出手相助。
周五晚上,法國人受邀到南長街一家預約制的高端私房菜館用餐。
席間缺個實時翻譯,付迦宜看梁思覺面子,主動補了這空缺,隨行入座。
酒過三巡,包廂里談笑風生,有梁思覺幫忙擋酒,付迦宜實際沒喝多少,可瞧著項目部主任虛與委蛇的嘴臉,還是有些犯噁心。
跟梁思覺說了聲,她帶上外套,起身離席,想出去透口氣。
付迦宜一路繞到四合院外面,在門口的麒麟石像旁待了會,瞧著時間差不多了,正要回去,突然被一股蠻力撞到,本能往旁邊踉蹌了半步。
那人忙用蹩腳中文連說兩句對不起。
冬天穿得厚,倒不怎麼疼,付迦宜沒在意,揉著肩膀說沒事,聽見對方試探性地喊了聲「姐姐」。
付迦宜一愣,回頭去看,有些不確定,好一會才出聲:「倫古?是你嗎?」
倫古撓撓頭,理了下髒辮,露出潔白一排牙齒,「是我。」
付迦宜意外道:「你怎麼會在國內?」
倫古侷促地拽了拽運動棉服的衣擺,「這個說來話長……」
眼下的確不是閒聊的好時機,付迦宜同他寒暄兩句,主動留了手機號碼,說等有機會一起吃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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