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迦宜推開椅子,站起身,低聲說:「……算了。」
程知闕抬了抬眼,「什麼算了。」
「合同不用簽了,我不想要了。」
付迦宜用餐帕快速擦了下鍵盤表面的液體,將電腦和文件一股腦塞進包里,拿起掛在椅背上的外套,準備離開。
她聽到他用一種無以名狀的語氣問:「還恨我嗎?」
付迦宜手裡幾樣東西突然變得沉澱起來,重過千斤。
站在原地緩了一會,她實話實說:「我從沒恨過你,以前沒有,現在更不會了。」
不再有情深意篤的急切,哪來鋪墊式的恨意作故事結尾。
她聲音帶著酒後的輕飄,卻沒醉意,「我在你那學到了很多,開拓了眼界,也得到過愛情,所以我不想去恨你。不過我以為我們早就達成共識,私下裡沒必要再接觸太多。」
程知闕盯她泛紅的眼梢,「什麼時候達成的共識?」
「……大家都是成年人,這點潛規則好像不需要點明。」
程知闕反而笑了,眼神卻幾分肅然,「好,依你就是。」
付迦宜沒再說什麼,逕自出了包房。
門被闔上前一秒,她下意識看向靜坐在位置上的程知闕。他手臂半搭著扶手,白衣黑褲,身影和落地窗融為一體,背靠山巒之間,竟有種說不出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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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餐廳已經很晚,付迦宜不打算連夜往回趕,在酒店前台辦理入住時,工作人員說,程先生提前預定了套房給她,可以直接過去休息,或者先泡個溫泉。
她說不用,單獨開了間房。
隔天清早,有人掐點過來敲門,送來一台沒拆封的筆記本,她慣用的牌子,最新款機型。
包裝盒上面放著莊寧已經簽好的合同,一式兩份,最後一頁蓋了公章,紅得刺眼。
她突然不知道是該感嘆他的體貼還是高效率。
付迦宜只留下了那份合同,將筆記本原封不動交到那人手裡。
來送東西的是個穿工作服的年輕男人,大概覺得這樣不太好交差,撓撓頭,問她需不需要帶話。
她沒為難對方,便說:「麻煩幫我跟程先生說聲謝謝,另外,後續工作會由其他部門的同事負責對接——把意思帶到就好。」
男人點點頭,連連稱好。
自那晚不歡而散後,付迦宜沒再和程知闕打過照面,唯一一次聽說和他有關的事,是元旦前一天晚上,從沈銘玉嘴裡得知。
沈銘玉明晚要組局,想借用程知闕在萬柳書院那套閒置的房子開party,眼看一通電話要打過去,被付迦宜中途攔住。
她發現自己在有意無意避開和他產生交集的可能。
沈銘玉一臉不解地看著她,「小宜?」
付迦宜無法言說,只好硬著頭皮解釋:「我知道有個地方,比那裡寬敞,而且可玩性比較高。」
沈銘玉滿臉驚奇:「哪裡呀?我打小在北京城長大,難道還有我不知道的地方?」
周懷淨前兩個月閒來無事,興致一上來,掏錢在國貿三期跟人合夥開了間密室性質的酒廊,前段時間一直在裝修,等雜七雜八的手續正式辦下來,大概今年春天就能開業。
他隔三岔五發來幾張監工拍的場內照片,付迦宜自然對酒廊的裝修進度了如指掌,知道上周剛從巴黎進了批法式中古風家具,除了酒水沒備齊全,其他基本都弄完了。
周懷淨天生愛玩的性子,跟沈銘玉也認識,聽說她們要帶人過來玩,連夜把酒廊一整面酒水牆填滿,又臨時請了幾個廚師過來候場。
沈銘玉瞧他這麼仗義,也沒閒著,趁其他人在喝酒唱k,同周懷淨聊起創業的事,說可以在三里屯附近再開一間類似的酒吧,錢她出大頭,當他這次盛情招待的謝禮。
付迦宜在一旁聽著,頭都快大了。
沈銘玉呡一口摻了幾種酒精的飲料,暈乎乎地在她耳旁大聲說:「小宜,我真覺得你這朋友人不錯,有錢,長得也帥,又豁得出去。你當初……為什麼沒跟他在一起啊?」
付迦宜拒絕過周懷淨這事,沈銘玉一直知情,只是不清楚其中細節。
正巧聊到這,付迦宜也沒藏著掖著,回說:「可能不來電吧,兩個人在一起需要感覺。」
沈銘玉眨巴眨巴眼,表示同意:「你跟我一樣,我們都是感覺派,一旦愛上一個人很難忘掉。」
付迦宜沒接話,用純淨水換走她面前那杯高度數飲料,讓她喝點水緩緩。
大學四年,周懷淨一直以朋友的身份陪在她身邊,付迦宜難得鈍感一次,當時注意力沒放在他身上,沒瞧出他的喜歡。<="<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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