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闕坐在前面, 提醒她們把安全帶系上, 問沈銘玉今晚怎麼回事。
沈銘玉小聲說:「小叔,我發誓, 今晚真是個誤會……我就算再渾,也不可能拉上小宜他們倆犯事兒, 這點分寸我還是知道的。」
「他們倆」。
不知怎麼,付迦宜眼皮猛地跳了兩下。
幾分鍾前,在派出所門口,周懷淨走過來,照常關心幾句,摘掉自己身上的圍巾,給她戴上。
付迦宜多少能感覺出他是故意——當時程知闕就站在他們斜後方。
還上學那會,周懷淨到圖書館找她,瞧見她在看書,拿過來隨手翻了翻,看到夾在扉頁的一張拍立得相紙,是她偷拍的程知闕的正臉照。
落日餘暉,程知闕懶散靠在泳池旁的躺椅上,單手抵下頜,閉眼假寐。那天天氣不錯,她原本出來拍風景,鏡頭一轉,對著他按住了快門。
那時候他在她眼裡,是比風景更勝一籌的存在。
此時此刻,付迦宜把那條圍巾攥在手裡,渾身不太自在,像在摸一塊燙手山芋。
知曉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程知闕不打算為難沈銘玉,但還是說:「等出事了才知道分寸?」
沈銘玉咽口水,委頓地說:「……我這次是真的冤枉。」
一旁的付迦宜張了張嘴,想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聽到他平和地說:「我不指望你能多學點好,但至少別帶壞別人。」
付迦宜微頓,熬夜的疲乏叫人反應遲鈍,隔幾秒才明白這話的意思。
……你以前也沒少帶壞我。
她視線略微發直,腦子裡只剩這個想法。
大概猜到她在想什麼,程知闕透過後視鏡看她一眼。
付迦宜猝不及防和他四目相對,下一秒移開了目光,偏頭看向窗外。
路面積起厚厚一層雪,有點像大一那年寒假,她一個人去馬賽,站在酒館外面看過的白色場景。
沈銘玉忍著頭暈,擠到座椅中間,身體向前傾,湊過去討好地跟程知闕話起家常。
全程幾乎都是她在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程知闕偶爾心血來潮回應一句,言簡意賅,面色倒和緩,但不是感覺不出來自長輩的壓力。
耳朵里聽著他們聊天,付迦宜無端分了下心。
坦白講,她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程知闕,覺得有點新鮮。他以前給她當家教的時候,從沒端過態度,連冷言冷語都沒有過,與其說是老師,不如更像角色對等的朋友。
於他而言,是不是意味著,從最開始她就不是小輩。
車拐進南二街附近,沈銘玉終於說累了,主動結束這場單方面自言自語似的閒聊,從冷藏櫃裡拿出一瓶依雲,擰開瓶蓋喝了幾口,嘟囔著說:「小叔,不用開進去啦,你把我們放在小區門口就成。」
畢竟心虛,她哪敢再給程知闕添麻煩。
程知闕沒理會,把車停在單元樓對面的臨時車位上,送她們上去。
沈銘玉受寵若驚,進電梯前,湊近對付迦宜說:「……我覺得我在我小叔這地位見長,之前一遇到這種狀況,他都不怎麼理我的,除非必要,不然哪會親自送我到家。」
付迦宜被她容易滿足的嬌憨模樣逗笑,心想,其實他剛剛也沒好好理過你。
房門被打開一瞬間,看著房間被泡成水簾洞,沈銘玉瞠目,低罵一句,還真是禍不單行。
下午出門前,她在廚房洗了個蘋果,忘記關水龍頭,不斷有水蓄進槽里,淌了滿屋子,水流聲嘩嘩作響。
地上擺的那幾排價格昂貴的鞋子和包包全被浸透,在水面漂浮著,付迦宜沒去管,踮腳邁過門檻,要去關水龍頭。
身後傳來程知闕的聲音:「地上滑,還是我去吧。」
她腳步頓了下,點點頭,抬手指向朝南那面,「廚房在那邊。」
房子沒法再住人,家政要天亮才能趕過來,十分鍾後,跟著沈銘玉重新坐進車裡,付迦宜難得感嘆一次造化弄人。
有種命運叫背道而馳,無論走多遠,還是會和對方產生一定程度的不成文交集。
程知闕對她來說,大概就是違背主觀意願的一種被動式存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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