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遲遲不出聲,只頓在那發呆,程知闕摸摸她的後腦勺,笑問:「怎麼了?」
付迦宜搖搖頭,問他:「你之前為什麼不告訴我這些?」
「早點告訴你,你會以為我在說情敵的不是。那多勝之不武。」
也是湊巧,他們正聊到這,梁思覺一通電話打過來。
以為工作上有什麼急事,付迦宜指腹滑向接聽鍵,剛「餵」了聲,腳踝被攥住,程知闕在這種時候攪弄進來。
她眉心猛地一跳,用眼神示意他先出去。
程知闕分明是故意,俯身,吻她發燙的眼角。
察覺出她今天情緒不太對,梁思覺有意關心,付迦宜心不在焉地應對幾句,強忍著才沒發出奇怪的聲音。
聊到一半,程知闕忽然奪過她的手機,丟到枕頭旁邊,低聲說:「讓他聽著。」
付迦宜憋得眼梢發紅,沒忍住,還是止不住地嬌呼一聲。
這一瞬間,她恨不得從這世上消失。
程知闕低頭看她,很輕地笑出來,「騙你的,早就掛了。」
付迦宜氣極,一口咬在他肩膀。
程知闕眼神一度柔和,由著她隨便咬,折騰她卻不留餘力。
隔天早晨,付迦宜不確定程知闕是不是故意,趕在她和梁思覺去醫院前,叫司機送來一個骨戒,說上次落在車裡了,這會才想起來給她。
從錦園回來那晚,付迦宜確實丟過這麼一個小東西,想著不是特別貴重,也就沒找。
她沒去看梁思覺什麼表情,泰然自若地接過,跟對方說了聲謝謝,辛苦跑這一趟。
司機禮貌回以一笑,直接離開了。
-
八月末,大暑出伏,醫院的事終於告一段落。
涉事的護士和相關負責人主動離職了;醫院給出一筆巨額賠償金,病患家屬鬧都沒鬧,大筆一揮,在和解書上簽了字。
在現實面前,所有傷春悲秋都不值一提,對受害者來說,這也許是最好的處理結果。
至於那份事故分析報告,除了梁思覺和幾個高層,恐怕沒人看過。
趁梁思覺沒那麼焦頭爛額了,付迦宜在下班前把他約到樓下咖啡廳,閒聊一樣提出離職,提醒他提前找人補上她的空缺。
院裡在人事任免上有審批時限,即便她想離職,短期內不是說走就能走的。
她不急這一時,可有些話早晚得說出口。
梁思覺聽後,似是很驚訝,「是因為靜語嗎?」
「不是,她還不至於影響到我。」付迦宜委婉地說,「我只是覺得,不能一直靠師父庇護,想自己出去闖一闖。」
梁思覺留她:「當初是我把你請來北京的,我以為我們會一直共事下去。」
付迦宜突然想起梁思覺博士畢業準備回國那晚,他笑著跟她說,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眼下,她把這句話原封不動還給他。
梁思覺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金絲邊眼鏡,自顧自說:「等再過個兩三年,我的位置大概率是你的。你有很多機會施展拳腳。短期內過不去的坎,不代表以後過不去。」
付迦宜笑笑,不知該回應些什麼。
說到底,梁思覺還是不夠了解她。
她當初能義無反顧地說來就來,如今也能摒棄掉唾手可得的職位說走就走。
撥開看似柔和的內里,本質離不開被嬌養出來的有恃無恐。
知道她去意已決,梁思覺沒再挽留,用平和語氣維持兩人之間的體面:「以後有什麼打算嗎?」
付迦宜笑說:「應該不準備轉行,不過可能不會在這種科研機構工作了,有太多限制。」
梁思覺以咖啡代酒,笑說:「祝你日後一切都好。」
「謝謝師父。」
沒在這待太久,看到手機屏幕亮了一下,付迦宜起身告辭。
梁思覺遲遲沒離開,透過窗戶看她奔向另一個男人,對方擁住她,繞過車身,替她打開車門。
那輛車很快駛離。
梁思覺定睛看著,無端記起在巴黎上學的時候,有次學院組織了一場以學術交流為目的的露營,他和室友都參加了,付迦宜也在場。
寒冬臘月,她躲在帳篷里取暖,帶來的筆記本沒電了,問他借。
梁思覺到現在都還記得。
當時她打開搜尋引擎,搜了條國內的熱點新聞,在網際網路論壇大會的照片素材里翻來覆去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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