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迦宜抱膝坐在沙發上,聽見動靜抬起頭,僵硬地往這邊看。
程知闕點開燈, 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一遍,「穿這麼整齊,要出門?」
付迦宜把換好的鞋子甩到地毯上,嗡著嗓子說:「嗯……想去找你來著。」
程知闕挑唇笑笑, 「找我做什麼?」
「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所以我過去找你。」
「不是你不讓我來的嗎?」
氣氛談不上有多壞,但絕對算不上有多好。
付迦宜抿住唇, 忽地抱住他勁瘦的腰身,臉頰在衣料上蹭了蹭, 自顧自低喃:「……難受。」
程知闕掀了掀眼皮,「肚子疼?」
付迦宜輕輕「嗯」一聲,覺得冷,抱他抱得更緊,嚴絲合縫。
不光是身體,從他對她直呼全名的那刻起,哪哪都冷。
認識這麼多年,程知闕從沒這樣叫過她,一次也沒有過。
她渾身發軟,長發柔軟而蓬鬆,像只獨立的貓突然撒起嬌,依賴顯而易見。
程知闕盯著看了會,將人攔腰抱起,放到臥室床上。
他扯過被子給她蓋上,手伸進去,貼在她腹部,把體溫渡過去,「身體不舒服就別折騰了,好好睡一覺。」
付迦宜一眨不眨地看著他,露出一副聽勸的表情。
過了會,她在被子裡攥住他的一根手指,聲音很輕地問:「你為什麼還是過來了?」
程知闕空閒另一隻手點點她胸口,「沒你心狠。」略微停幾秒,忽放軟語氣,「不過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事出有因。」
積攢的陰霾一點點散開,付迦宜懵懂一笑,扯扯泛白的嘴唇,故意問:「什麼事啊?」
可真聽他淡淡地提起許悠,她反而拿食指堵住他的嘴,小聲道:「程知闕……其實我都知道的。我都明白。」
她什麼都知道。
知道程知闕以為她不知情,打算私下直接解決這事,也知道許悠對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更沒必要主動搬出來給她添堵。
從他跟她講出自己婚戀自主的那刻起,她就沒不信他。
許悠不過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環。
一陣沉默。
程知闕也就沒再往下說,拿開她的手,從床沿起來。
付迦宜眼疾手快,雙臂纏住他的脖頸,不讓他走,「……你去哪。」
「去拿藥,你沒發現自己在發燒?」程知闕攥住她手腕,哄道,「聽話,把手鬆開。」
付迦宜不依,臉埋進他頸間,問他是不是還在生氣。
程知闕溫和開口:「我沒什麼好氣的,這件事也是我考慮不周。只是迦迦,無論怎麼賭氣,永遠也別低估我們之間的經歷和情分。」
付迦宜點頭說好,頓了頓又說:「其實氣一下也沒關係的,這次換我哄你好不好?」
「怎麼呢。」
「總不能每次鬧矛盾都是你單方面低頭。」
自從和好以來,他一次次讓步,一味地付出,她不是感受不到。
程知闕喉結上下滾動,卻什麼都沒說,只摸了摸她的腦袋。
這一晚究竟是怎麼度過的,付迦宜清晰記得。
程知闕躺在床上幫她揉肚子,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細數這些天圍繞在各自身邊發生的稀疏日常,誰都沒再提那晚的不歡而散。
付迦宜斷斷續續睡了一整天,早就不困了,窩在他懷裡,指腹撫過他的五官輪廓,一點點往下,觸碰凸起的喉結,百無聊賴地把玩。
房間剛開了窗,空氣四處涌動,十月夜裡氣候稀薄,她被他抱著,完全不覺得冷。
清早,付迦宜按生物鐘睡醒,賴在床上看程知闕在衣帽間換衣服。即便這幾年養尊處優,他也沒疏於身材管理,肌肉線條依舊很流暢。
許是姨媽期間雌激素分泌旺盛,這一幕讓人瞧了血脈僨張。
餘光掃到她醒了,他徑直走過來,指節碰了下她額頭,「不低燒了,肚子還疼嗎?」
「還好,沒那麼疼了。」
「就算阿姨不在,也記得按時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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