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催煩了,確實需要這麼一個人出現,去堵他媽媽的嘴。
徹夜聊完,約法三章,等到天蒙蒙亮,葉禧回去拿戶口本,和他直奔民政局。
領證的過程很快,也很平淡,平淡到掏出手機拍了張照,卻不太想發朋友圈公布這消息。
蓋棺定論,從此以後真就這樣了。
正式開始籌備婚禮前,沈銘玉要為她組織一場單身派對,慶祝她步入婚姻殿堂。
可能心態已經老了,葉禧如今不怎麼喜歡熱鬧,提議說,別邀請別人了,就我們三個吧。
她們在付迦宜那套房子裡度過了一整個單身夜。
葉禧止不住地往嘴裡灌酒,明明酒量一般,可無論喝多少都沒有醉的跡象,意識再清醒不過。
後半夜,沈銘玉第一個受不住,跑到洗手間催吐去了。
陽台上,葉禧捧著酒杯抬頭望天,自言自語道:「現在快四點了……巴黎那邊也就是晚上十點。」
付迦宜笑了笑,順勢往下說:「那個人自律得可怕,估計已經睡了。」
「是啊,不過……我在他身邊的時候,他一般都會晚睡兩三個小時。」葉禧由急到緩地說,「他總是不讓我熬夜,可又說不過我,到頭來只能陪我一起熬。」
付迦宜沒說話,嘴裡突然有點發苦。
葉禧自顧自說:「小宜,你知道我為什麼想離開他嗎?」
因為不確定他愛不愛。
葉禧大三那年和付迎昌發生關係,在這之前,她沒見他摘掉過無名指那枚婚戒。
付迎昌和周依寧離婚多年,她不明白他為什麼一直戴著這東西。有次葉禧實在受不了了,趁醉酒,大著膽子問他是不是對前妻念念不忘,如果是的話,那她算什麼。
付迎昌當時什麼都沒說。
這件事看似過去,實際是個埋藏了好幾年的導火索,直到現在依舊無解。
付迦宜聽她大致概括完,默然了一會,說:「都過去了。」
葉禧苦笑一下,問道:「你說他會來我婚禮的現場嗎?」
付迦宜如實回答:「我不知道,也不確定。」
「算了,不糾結這個了。」葉禧抬手,跟她碰杯,發泄似的大喊,「乾杯——」
敬明天也敬過往,敬情深不壽,也敬萬物澄清。
-
葉禧的婚禮定在了立冬那天,降雪天氣,國際線的航班延遲,晚點了足足六個小時。
知道付迎昌今天會過來,付迦宜原本想去接機,奈何承了伴娘的差事,一時走不開。
程知闕叫她別急,說已經派司機去機場候著了,等人到了會及時聯繫。
酒店後台的休息室,葉禧剛上完妝,明眸皓齒,安靜坐在那候場。
付迦宜推門進來,把手捧花遞給她,「緊張嗎?」
葉禧笑著搖搖頭,「不緊張,反正外面基本都是關暘的親朋好友,沒什麼人認識我。」
付迦宜握住她埋在紗裙底下的手,分明是冰涼的。
葉禧頓了下,問:「他來了嗎?」
付迦宜說:「飛機沒落地呢,估計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到這邊。」
葉禧淺淺呼出一口氣,「我其實沒想到他會來,畢竟像他那樣的身份,回國真的很不方便。」
付迦宜忽問:「後悔嗎?」
「……不後悔的。」葉禧聲音輕到不能再輕,「小宜,對我們來說,這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好聚好散並非世間常態,不過是兩個人心照不宣的刻意為之。
陪葉禧待了會,付迦宜出去了,跟工作人員最後確認一遍流程。
從婚禮開場到結束不到一個小時,她全程觀禮,看著從小一起長大的最好的朋友出嫁。
所有陰晴圓缺的遺憾從這一刻成為過去式。
忙完手頭的事,付迦宜去找程知闕。
禮服太貼身,不得不空腹穿,從昨晚到現在幾乎沒怎麼吃東西,這會已經餓得飢腸轆轆。
程知闕單獨給她備出幾樣吃食,不顧席間迎來送往,慢條斯理地餵她吃東西。
付迦宜咽下食物,打聽道:「對了,我大哥是不是馬上到了?」
程知闕「嗯」了聲,給她倒杯溫水,「二十分鐘以內吧。」
付迦宜嘆息說:「雖然這樣做不太厚道,但我在想,要不要支開關暘,讓他們單獨見一面。」
「旁人沒必要插手。只要其中一方想見,無論如何都能見到。」
「……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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