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當天,酒席按國宴標準,請來的廚師是國內的御用主廚。
葉禧剛放學,這會正好餓了,美食當前吃得相當滿足,沒控制住食量,胃撐得有點難受,她跟付迦宜打了聲招呼,一個人下樓,沿酒店周圍隨便走走,權當消食了。
酒店附近就是塞納河畔,離遠看紙醉金迷,燈影交絨。
沒走出百米遠,她在背光的一塊空地上意外碰見了付迎昌。
他獨自坐在河邊的長椅上抽菸,身上還穿著婚服,襯衫頭兩顆紐扣被解開,目光偏沉,叫人難以捉摸,既波瀾壯闊又深不可測,看起來有些頹唐。
這是葉禧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付迎昌。
以往他在外人面前呈現出的,無一不是無懈可擊的完美狀態,衣服上沒有一絲褶皺,連腕口的金屬袖扣都是精挑細選。
在這之前,她一直以為他是沒有血肉的冷冰冰的機械人。
見到他的一瞬間,葉禧腦中警鈴大作,正想繞路避開,被喊住。
付迎昌沒說第二句話,幾分漠然地投來一眼,示意她過來。
葉禧平生第一次痛恨自己太有眼力見,不過一個眼神,她居然秒懂。
她硬著頭皮悻悻走過去,主動道出一句付先生好。
付迎昌不咸不淡地說:「就這麼怕我?」
葉禧將頭搖成撥浪鼓,說沒有。他又不是暴君,怎麼會希望有人怕自己。
付迎昌說:「既然不怕我,老是躲我做什麼。」
葉禧只好順勢往下編:「沒有躲您,只是覺得……您現在這個狀態,大概不太希望被外人瞧見。」
付迎昌向來惜字如金,今晚喝了酒的緣故,外加心情欠佳,沒計算時間的投入產出成本,話比平常多了些。
他掀了掀眼皮,看著眼前穿校服綁馬尾的女孩子,沒戳穿她的謊話,平聲問她來這邊做什麼。
葉禧總不好說自己吃撐了出來閒逛,縮縮肩膀,聲音越來越小:「沒做什麼……」
見她不想回答,付迎昌自是不會多問,輕撣菸灰,沒有再跟她交流的打算。
視線所及剛好是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塞納河。
只有到了晚上,葉禧才覺得巴黎是座很浪漫的城市。
但眼下她沒功夫賞景。
她杵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又過了會,付迎昌抽完一支煙,按動打火機,又要點燃一支。
火苗簇起後一秒,葉禧沒想太多,鼓足勇氣說:「今天您結婚,真心希望您能開心點。」
說完這話,她立馬就後悔了,暗戳戳用指甲摳著掌心,恨不得當場消失。
那支煙終究沒點燃。
付迎昌收了打火機,淡淡道:「你又怎麼知道我不開心。」
他講話時語調總是很淺,平聲靜氣的,中氣不是很足,卻予人一種完完全全的壓迫感。
葉禧對他本就畏懼,生怕自己說多錯多,在心裡反覆咀嚼措辭,找不出合適的藉口,到最後只得訥訥地實話實說:「……猜的。」
她活的年頭雖然不多,起碼知道新郎不該是他這種狀態。
她對除了付迦宜以外的付家人一知半解,自然不清楚付迎昌的私事,卻沒由來地覺得,他應當是不太滿意這樁婚事,同時也無能為力。
強大如付迎昌,也會有無能為力的時候。
那天究竟是怎麼度過的,葉禧至今還記得。
和付迎昌簡短地聊了些什麼,他講話的內容乃至語氣,亦或是無數個小細節,她終生難忘。
至於難忘的原因,大概源於一種又驚又恐的好奇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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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插曲一過,付迎昌在她心裡的形象稍微鮮活了些,但依舊沒改觀。
午夜夢回,睡不著的時候,葉禧曾仔細分析過自己為什麼這麼怕他,最終得出一個答案——他生人勿近的冷淡氣場是一方面,最主要的原因是有一年除夕的垂耳兔事件。<="<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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