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道視線齊齊朝門口探去,困惑的表情中含著幾分不滿。
站在門口的人也怔住了,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兩行人面面相覷幾分鐘,紀知鳶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似的,率先反應過來,後退幾步,歪頭瞟向牆上的門牌。
803號。
是齊老爺子的房間。
齊老爺子翹著腿躺在床上,嘴裡哼著小曲,悠閒地盯著電視屏幕。
手旁矮柜上放著一碟擺盤削切細緻的水果,並且貼心地配上了質感復古的叉子。
水果刀上的水漬還未擦拭乾淨,暖黃燈光透過瑩亮的水珠,映出大理石清晰細膩的紋路。
除了水果刀外,大理石桌面還有一台輕薄簡約的筆記本電腦和一雙指節勻稱修長,脈絡清晰分明的雙手。
如果能忽略嵌入手背血管中的那根又細又長的針,那麼這雙手真能稱得上是一件值得收藏的藝術品。
齊衍禮坐在大理石茶几旁的圓凳上。
圓凳沒有靠背,他的背脊也不曾出現半分彎曲,一如既往地直挺。
「你的身體,」紀知鳶停頓一瞬,在心間措辭,猶豫地開口詢問,「沒事……嗎?」
「沒事了。」齊衍禮眼神逃避,不再與紀知鳶對視,「身體上的一點小毛病而已。」
他轉頭,視線輕飄飄地從齊湛身上掃過,落下兩個字,「多嘴。」
明明聲線、語氣都與平常沒區別,可偏偏讓齊湛產生了一種凜冬將至的幻覺,牙齒不由地上下打顫。
「小毛病?」
「小毛病能嚴重到需要住院?」
齊衍禮臉色泛著不正常的蒼白,眼下青色更盛,狀態看上去分外可憐,壓根不像沒事人。
至少是同床共枕過一段時間的人,紀知鳶還是心生不忍,關切地問了一句。
被人矇騙、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中的憤怒驟然消失殆盡。
齊衍禮瞥向齊湛的視線淬了一層冰,似乎在責怪他胡亂誇大事實。
「真的只是一點小毛病。」他好聲好氣地對紀知鳶解釋,接著問。「誰說我要住院?」
紀知鳶不假思索地指向齊湛。
「他。」
迎上眾人宛若利刃,即將把他千刀萬剮的眼神,齊湛抬起雙手,做出一個『投降』動作。
好吧,他承認自己話語之間確實有些誇大的成分存在。
「我只說我哥出事了,人在醫院。」頓了幾秒,他硬著頭皮往下說,「我又沒說他住院了。」
齊湛雖然心虛,但他完全不認為自己有錯。
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在心裡吐槽:難怪你能單身二十八年,都不知道用苦肉計留住老婆。
「哎呦。」
一道歷經歲月滄桑的聲音適時插入,吸引在場幾人注意。
躺在病床上看夠熱鬧的齊老爺子按下床邊按鈕,床頭緩緩上升,語氣調侃道:「是誰嘴上說『沒事』、『小毛病』,實際直接在辦公室里疼到昏迷。」
齊老爺子沒有指名道姓,卻勝似將一串身份證號碼展現在眾人眼前。
『齊衍禮』三個大字加黑加粗般的地飄過紀知鳶腦海。
她沉默不語,表情只在聽見『在辦公室里疼到昏迷』時產生幾分波動。
齊衍禮卻像個沒事人似的。
一邊掛水,一邊坐在茶几旁雷打不動地辦公。
聽起來很嚴重,看上去與平常並無二樣。
他無奈輕笑,「爺爺,哪兒有你說的那麼誇張?」
齊老爺子掃了一眼自己那在感情方面不爭氣的孫子,冷哼一聲,「是不是我誇大其詞,你自己心裡最清楚。」
聽了半天,紀知鳶一頭霧水,摸不准眼下情況,只能向人求助。
「李彥,你說。」
在牆角當了將近二十分鐘空氣人的李彥陡然被紀知鳶點名。
剛到醫院時,他第一時間向齊老爺子複述了當時情況。
有了經驗,第二次應該很好開口,眼下卻不知從何說起。
確切來說,關於齊衍禮的身體情況,他不確定哪部分可以說,哪部分不能說。
李彥又向齊衍禮投去求助的目光。
希望自己能夠得到應允和提示。
整理了一下語言,李彥悻悻地說:「是急性腸胃炎。齊董從早上忙到中午,沒有時間進食,下午與合作方交談又『被迫』喝了度數較高的酒。」
經過李特助的解釋,紀知鳶終於明白了事情的來去脈。
他一點兒都不值得她的可憐,完全是自己咎由自取的結果。
「活該。只要工作,不要身體是吧?」
「照這個方式折騰下去,不生病才怪。」
「自己都做不到一日三餐按時吃,還信誓旦旦地說督促我。」
說著,紀知鳶停頓幾秒,緩了一口氣繼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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