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她所想的一樣。
只不過這些細小的塵粒悄然磨紅了她的眼眸,帶來陣陣刺痛與綿密的癢意。
片刻之後,不適漸漸消退。
唯有眼角殘留的一抹緋紅,以及被逼出來的、在臉頰間留下一道水痕的淚珠,倒像是受了什麼委屈似的。
紀知鳶吸了吸鼻子。
好想要紙巾,但是辦公桌上沒有。
她又吸了一下鼻子,這次的力氣比上次大了幾分。
內心所想也變得十分迫切。
家裡的任何一個地方都放了紙巾,書房不可能例外。
只可能是擺放在了比較隱蔽的位置,讓人無法一眼看見。
在某種無形力量的驅使之下,紀知鳶右眼皮情不自禁地跳動,繼而拉開右手邊的抽屜。
很幸運。
她看見了紙巾盒。
紀知鳶低垂著眼睫,抽出幾張乾淨的紙巾。而後,目光忽然被書桌一隅靜靜躺著的木盒吸引。
表面的暗沉漆面早已剝落,露出歲月侵蝕的痕跡,在這間充滿現代氣息的書房裡,宛如一段被遺忘的時光,固執地存在著。
她擤了幾下鼻子,待不適感消退後,還未從抽屜里收回的手掌向前移動。
觸到盒面時,紀知鳶頓了頓。
猶豫幾秒,終是小心翼翼地捧起,掌心感受著木質紋理的溫潤觸感。
「裡面裝的是什麼呢?」
她盯著盒蓋與盒身之間的那道細縫喃喃自語。
此刻,內心深處傳來蠱惑般的低語,仿佛潘多拉魔盒正在耳畔輕聲呢喃。
「打開看看吧,只是看一下,沒關係的。」
「木盒子和抽屜都沒有上鎖,說明裡面裝的不是重要的文件資料。」
「況且你和齊衍禮已經結婚,毫無保留地袒露心聲,你們之間不存在任何秘密。」
「把木盒打開,看一眼就關上,也不會被人發現。」
這絮語如同纏繞的藤蔓,在心頭越纏越緊。
攪得紀知鳶心緒愈發紛亂,如麻的思緒糾纏成一團,再難理清。
她深吸一口氣,將紛亂的思緒壓下。
指尖抵住盒蓋,遲疑地摩挲片刻,終是緩緩推開。
刺耳的電話鈴聲驟然劃破寂靜,紀知鳶猛地睜開雙眼,瞳孔劇烈收縮,臉上寫滿了驚慌。
果然,人在干『壞事』的時候都會非常心虛。
此刻的她就像只受驚的兔子,任何細微的動靜都能讓她渾身緊繃,心跳如雷。
當目光觸及手機屏幕上的來電備註,紀知鳶緊繃的神經不自覺地鬆弛下來。
不是齊衍禮。
這個下意識地舉動讓她自己都感到驚訝。
明明已經提前和齊衍禮報備過書房改造的事,也得到了他的首肯。
她不該,也沒理由感到不安的。
注意力被突如其來的來電轉移,紀知鳶將木盒放在雙膝上,按下接通鍵。
「夏芷,怎麼了?」
她瞥見手機屏幕上的時間顯示,思緒微動:臨近晚尖峰時段了,夏芷是想約她出門嗎?
電話那頭傳來雀躍的女聲,每個音節都跳躍著掩飾不住的期待,「知鳶,你是不是來找我了?」
紀知鳶一頭霧水地說:「沒有呀。」
「咦?奇怪了。」
「我還以為你來『繪樂』找我了。」
得到否定的回答後,夏芷的語調明顯低落下來,像是被戳破的泡泡般泄了氣。
「沒有,我在家裡。」紀知鳶重複了一遍,緊接著反問,「夏芷,你為什麼會這樣問?是不是認錯人了?」
話音落下,夏芷連忙出言解釋。
「不是不是。」
「剛才下課走出教室的時候,我看見了你老公,我還以為他陪你一起來了『繪樂』。」
齊衍禮在『繪樂』?
他為什麼要去這裡?
紀知鳶的內心瞬間被困惑填滿。
不過,她並不意外夏芷會產生這種想法。
齊衍禮完全不像是會出現在『繪樂』的人。
沒人會把他和『音樂』二字聯繫在一起。
如果非要扯點兒聯繫,那麼只能是紀知鳶。
她是齊衍禮和音樂之間的唯一紐帶。
「他可能有點兒事情,正好從那邊路過。」
雖然紀知鳶也覺得奇怪,但還是為齊衍禮辯解了幾句。
夏芷漫不經心地應道:「應該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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