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喘著粗氣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
陳行簡隨便一揚手,「唰」地拉上了半圓形包廂的猩紅色幕簾。
一下子全黑了。
鋼琴聲透過絨布傳進來,忽遠忽近。
陳行簡抱起杜思貝,將她放到自己大腿上坐好。灰粉色皮草順勢滑落在地,杜思貝內里穿一件緊身毛衣,加絨短裙,黑色連褲襪。
陳行簡手指觸過來,划過她纖瘦腳踝,緊緻小腿,一點點往上游移。
「……我不要。」
陳行簡粗暴拉起帘布的動作,仿佛對廳內所有觀眾的宣告。雖然這裡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杜思貝卻感到從未有過的屈辱。
她眼淚忽然落了下來:「我不要,我不接受這種性。交!」
一滴冰涼的液體,吧噠墜到陳行簡唇畔。
他伸舌頭一舔,比鹽更咸,比檸檬更澀。
陳行簡愣了下,在黑暗中憑感覺摸到杜思貝的臉,濕涼一片。
他正想說話,便聽見一個斷斷續續抽泣的聲音絮絮低語:「不要進來,不要進來……」
陳行簡張開兩隻手臂:「我沒有進來。」
「不要,不要……」
杜思貝騰地從他身上爬起來,撿起地上髒了的皮草外套,也不管音樂會還在進行,摸著黑跑出包廂。這期間她撞倒了一隻空椅子,在二層包廂走廊發出尖銳聲響。
杜思貝跌跌撞撞衝出劇院大廳。
陳行簡發了兩秒愣,然後忽如冷水兜頭,回過神,勾起她落在椅背上的包就追出去。
第32章 玫瑰杜思貝,我想吃的是湯圓嗎?……
劇院外,夜色深濃,飛馳的汽車從路邊划過一道眩白車燈,閃得杜思貝眼前發暈。
她緩了會兒呼吸,踩著劇院門口的紅地毯,腳步虛浮,一步步下台階,就聽不遠處的馬路牙子上傳來一陣轟隆聲。
「咚——」
杜思貝循聲看去,一輛在夜幕中亮著螢光條的明黃色拖車,尾部的車斗傾斜,垂了根拖車繩,正把一輛扁扁的黑色超跑,吃力而緩慢地拖上車斗。
拖車邊站著一個交警,在打電話。
「是,我是車主本人。」杜思貝身後幾步遠,響起低沉的男聲。
她愣了下,回過頭,站在紅地毯台階最上方,逆著光的瘦高人形,是陳行簡。
「嗯,我已經到劇院門口了。」他一邊通話,一邊睨了眼台階下方的杜思貝,不急不緩地走下來,將女士包撒手扔進她懷裡。
杜思貝連忙接住包,手臂往下一沉。
陳行簡違規停車,交警要把車移交去交管局,正換著角度給跑車拍照做記錄。陳行簡估計得交筆不小的罰單。
杜思貝有點不過意,但她又沒錢表衷心,只能走到陳行簡身邊小聲提議,「陳總,需要我給保險公司打個電話不?」
陳行簡看見杜思貝這幅什麼也沒發生過的表情就來氣,剛才趁著黑燈瞎火跟他熱吻的女人,現在裝敬業愛崗小秘書了。
數不清她是第幾次臨陣脫逃。
「打什麼電話?不就賠錢麼。」
陳行簡盯著自己那輛被抬走的跑車,雙手掐腰,聲音在夜風中輕飄飄的,像自嘲,「停車也好,看音樂會也好,總之都是我自找的。」
「自己點的菜,跪著也要吃完啊。」他冷笑著加了一句。
作為被含沙射影的對象,杜思貝保持緘默。只是在陳行簡跟著交警離開時,她忽然拉開車門,鑽進警車后座,挨著陳行簡坐定。
「誰要你跟來了?」
陳行簡往靠背上一靠,插起胳膊,滿臉寫著不爽,「看見有警察在的地方你就安心了是吧。」
前方開車的交警從後視鏡里瞥他們一眼。
老闆對警察的執念不是一般
的深。杜思貝難為情地摸臉,拽了拽陳行簡夾克衫的衣角:「蕭邦音樂會,下次還有嗎?」
「下次?」陳行簡重複這兩個字,盯著她。
杜思貝沒留意他的咬文嚼字,誠懇說:「今晚全怪我,害你沒聽完音樂會。下次我請你看吧,如果還有的話。」
「沒有如果。」陳行簡斬釘截鐵。
「上海是索科洛夫世界巡演最後一站,演完今晚他就回俄羅斯了。」
「回俄羅斯怎麼了?」
也不知哪根筋搭錯,杜思貝扭過半邊身子,肯定地盯著陳行簡:「只要他還活著,還彈鋼琴,我以後砸鍋賣鐵,也要帶你去俄羅斯看完這場蕭邦。」
陳行簡看了她好一會,突然笑出聲。
他抱著胳膊,慢慢湊近杜思貝,看著她的臉感慨:「果然錢在哪裡,愛就在哪裡啊。」
他微挑眉梢:「既然這麼想給我花錢,不如先把今晚罰單付了?」
「你、你自己不遵守交規還要我給你掏錢?活該啊你!」杜思貝捏著座椅靠背的手一緊,不知是為這話,還是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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