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聲說,「她是無價的。」
「哈哈哈!」祝友娟仿佛聽到天大的笑話,但她乾笑了幾聲就壓下嘴角,冷著臉伸手,「拿五百萬來,我就把女兒嫁給你。」
陳行簡:「不可能。」
祝友娟深知陳行簡難以攻破,她直接轉向杜思貝,眼裡滿是譏諷:「貝貝,你看到了。剛才還口口聲聲說要娶你的男人,一談錢就嚇破了膽。」
「媽。」
杜思貝抬頭看著祝友娟,聲音訥訥:
「——你走吧。」
祝友娟眨了好幾下眼睛,似乎不敢相信女兒會先推開她:「傻丫頭,你瘋了?媽在為你討回公道!」
「……你能不能別說了?」杜思貝垂下腦袋。
她雙手按住自己額頭,聲音也悶在胸口,「什麼名聲,清白,從頭到尾都是你在自說自話。一會兒逼陳行簡娶我,一會兒找他要錢,我不知道,你要這麼多錢到底想拿去幹嘛……」
陳行簡沉默看著杜思貝低下頭後的發旋。
屋外雨聲越來越大,愈發襯出屋裡的寂靜。
祝友娟盯著脆弱的女兒,良久,她不可思議地搖了搖頭:「你真是懦弱到沒邊,被男人害了還為他辯解。」
「他怎麼害我?」
杜思貝從胸前揚起頭,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她眼裡閃爍著淚花,卻倔強地不肯流下:
「我們從沒發生真正的性關係,他要怎麼害我?」
祝友娟一怔。
隨即她看向陳行簡,目光在他下半身飛快晃了一圈:「你……」
杜思貝蒼白地笑了笑:「問題不在他,在我。」
「曹勇在我十三歲那年對我做了什麼,媽,你忘了嗎?」
「你住嘴——!」
祝友娟呼吸一窒。
她的心臟在狂跳。
她生出一種恐懼,涼意從腳底往上滲透全身。
「我跟曹勇早就斷了,我不想聽你翻來覆去說那些陳年舊事!」祝友娟緊張地看了眼陳行簡。
陳行簡安靜站在牆邊。
他越安靜,她越恐懼。
杜思貝見到這樣的母親,終於忍不住,咬緊了唇角,聲音透著心碎:
「可是曹勇把我的人生毀了。」
「媽媽,你是幫凶。」
那些回憶太痛了。
也是在這樣的雨天,十三歲的杜思貝把母親拉進臥室,扯著母親的衣角搖擺:
「媽媽,你不要再帶曹叔叔回家了好不好?」
「為什麼?他每次都給你買吃的啊!」
「可他總是……總是盯著我看。」
「你……你是不是想多了?小小年紀,不好好學習,你腦子裡成天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啊!」
杜思貝垂下腦袋,蒼白的後頸立出一截凸起的頸骨陰影。
「媽媽,他還要我摸他那裡。」
山裡的雨總是伴著雷鳴。
悶雷滾過天際,在祝友娟臉上劈開一道青光閃電。
時間慢慢地流過,某一刻,祝友娟忽然撞開杜思貝的身體,奪門而出。
門外傳來尖銳的巨響,什麼被砸碎在地上。
然後是母親的嚎啕大哭。
聲聲悽厲。
可明明她才是那個受到傷害的人。
噼里啪啦的雨點打在豎起鐵欄杆的防盜窗上。
杜思貝的房間變成一座鐵皮監獄,她終生都走不出去。
後來她想,母親其實比她更脆弱。
也更無法接受,年紀輕輕失去丈夫後,她好不容易搭上的靠山,竟然是一個禽獸。
所以她選擇了相信。
相信她的枕邊人。
再後來,杜思貝常做起一個夢。
夢裡她被人緊緊鉗住手,坐在別人溫熱的肚皮上,不停地不停地搖晃雙手。
夢中那個人面目模糊,看不清臉。
但杜思貝覺得,正是因為看不清,才會叫她比較好受。
上了高中,陸陸續續有男生向杜思貝表白,雙手遞上粉色情書。
她微笑著拒絕每一個人。
那些男生眼裡滿是失落,但杜思貝心裡說的其實是對不起:你們不知道你們眼前這個文質纖弱的女孩正在被她繼父玷污。情書里寫的美麗,乾淨,潔白無瑕,全是她的反義詞。
哎,你真的要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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