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富察氏任誰看都知道已經到了彌留之際。
聽到兩人的聲音,富察氏的掙扎越發明顯,但她依舊沒能睜眼,也沒能發出聲音。
李瑞琢和弘昀上前,握住富察氏的手,那雙手早已沒有了肉,只剩下一層乾巴巴的皮掛在骨頭上,冷冰冰的。
「瑪麽,我們在外面見到了好多好多的洋人...」
「郭羅瑪麽,你知道嗎?那裡的東西一點都不好吃...」
「那邊的人都特別...」
「......」
李知婉聽著屋裡的聲音,呆呆地看著院子裡的天空,仿佛都知道了最近不是好日子,連陽光都吝嗇於彰顯自己的存在感。
「芝芝啊,回去吧。」李文壁在李玏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走到李知婉面前勸道:「皇上都催了好幾次了。」
「皇上不是催,是派人來詢問額娘的情況。」李知婉解釋道:「他也很關心額娘。」
李文壁皺眉,顯然不是很相信,「還是宮裡重要,你...」
「不用了,我就在這裡陪著吧,額娘的時間...也不多了。」李知婉輕聲道,她抓住手裡的帕子,「沒幾天了。」
李文壁張了張嘴,他的內心何嘗不知道,更痛心的大概還是富察氏連最後能不能醒來都不知道。
他看向屋裡,他們相伴了這麼多年,最後一句話還能說得上嗎?
-
一天後,富察氏在李知婉的面前徹底支撐不住脖子,歪在了一邊,也代表著她的生命走到了盡頭。
李知婉握著她的手,一遍又一遍像小時候那樣喊著她,但沒有任何回應。
這一刻的李知婉聽不見身邊任何的聲音,不管是哭聲還是勸慰的聲音,直到她的身體承受不住,視野陷入一片黑暗。
早在知道富察氏要準備後事時,李知婉早就做好了準備,但做好準備是一回事,真正迎來這一幕時又是一回事。
她的額娘,那個會念叨她,會給她準備好吃的額娘,再也醒不過來了,她想聽額娘再喊一聲她的名字都做不到了。
李知婉醒來後,用了些米粥,換好衣服來到靈堂,富察氏被換上了壽衣,躺在棺材裡,神色平靜,仿佛睡著了一般。
「額娘是喜喪,還望娘娘不要太過悲傷。」一旁的李玏還有李璟勸道。
李璟也是趕回來的,他當時被留了下來和人做交接,這才慢了一步,但要說不遺憾也是假的。
他這一出去就是五年,回來後接到的便是額娘不好的信息。
李璟本來想著回來要好好孝順額娘,和她講講自己的見聞,還有不少送給她的東西,現在那些東西只能永遠埋葬在她的身邊了。
李知婉木然地點頭,隨後看了一眼旁邊,「阿瑪呢?」
李玏和李璟一頓,見狀,李知婉逼問道:「快說。」
「阿瑪得知消息之後病倒了,現在還躺在床上起不來。」李璟嘆了口氣,「阿瑪不讓我們跟你說。」
「不讓說你們就真的不說?」李知婉質問道,她也沒多說,沒那麼多時間去說,轉身朝著李文壁的屋子走去。
富察氏已經走了,她不能再承受另一個親人的離去了。
同樣的位置,同樣躺著一個人,李知婉走進屋子的那一剎那停住了腳步,她有種回到了富察氏離開時的感覺。
直到李璟走過來,她才回過神來。
「阿瑪?」她輕輕地喊了一聲。
李文壁沒有回答,閉著眼睛囈語。
李知婉湊近了一些,這才聽清楚了一些。
「怎麼不和我說一聲就走了?」
「想你啊。」
「和我說說話。」
「......」
李知婉鼻子一酸,轉頭看向李璟,「太醫怎麼說?」
之前富察氏病了,四爺讓一位太醫專門守在這裡,富察氏走了,李文壁又病了,太醫也就沒走。
「太醫說阿瑪這是心病,心病還須心藥醫。」
然而他們都知道,這味心藥已經沒了,在這個世間都沒了。
「娘娘,先去靈堂那邊吧,皇上派的人來了。」李玏過來叫人,打斷了兩人的傷感。
「皇上?」
李知婉一陣奇怪,四爺派人來幹什麼?
李知婉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以及儀表,這才去了靈堂的位置,也見到了四爺派來的人。
「奴才見過貴妃娘娘。」蘇培盛拿著聖旨向李知婉請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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