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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祖父為何執意這樁婚事。」秦諫緩聲道,他端端正正跪在地上,看向老侯爺:「祖父認為時局不穩,不想孤注一擲跟著太子一條道走到黑,所以另起一局,保住根基。」

老侯爺睨他一眼,並不說話。

他繼續道:「但祖父,皇上正值壯年,並未老去,雖盛寵九皇子,卻從未明確說出廢立之事,此時便開始站隊,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老侯爺看向他,神色一凜,他毫無畏怯,繼續道:「我心向東宮,但這不是秦家選的,而是皇上指派的,皇上任命我為詹事府丞,我必然要心向東宮,這是我的職責,我忠的是君,遵的聖意。

「秦家與王家結親,卻是秦家自己的選擇,這是否是告訴皇上,秦家也開始揣摩聖意,投機取巧了?堂堂侯爵府,何必如此鑽營?那王善欺上媚下,貪贓枉法,祖父又怎知他日王家不會自取滅亡,反而牽連秦家?」

老侯爺冷聲道:「所以,依你之見,

既不必理會秦家名聲,也不必在意什麼王善王昊川,就此拒了王家,將王家得罪得死死的,等著它自取滅亡?」

「孫兒並非說不必理會,而是與琴妹的終身、秦家的尊嚴比起來,那一點點的概率,還不值得秦家如此犧牲。」

老侯爺不說話。

秦諫道:「祖父,此事再拖不得,二叔不服長房,一心結交王家,王家怕夜長夢多,動作也極快,到時事態再往前進展,再要推這婚事只會更難。」

「行了,你二叔畢竟是你二叔,還由不得你在此大言不慚,不敬尊長!」

老侯爺喝住他,隨即對他越看越氣,吹了吹鬍子,怒道:「小小年紀,狂妄自大,遇事便不聽長輩之命自作主張,囂張跋扈,你現在便去祠堂罰跪,對著列宗列宗的面好好反省,何為謙卑,何為恭謹,沒我的命令不許出來!」

隨即交待何伯:「吩咐下去,誰也不許探望不許送飯,就讓他餓著!」

「祖父,就算我對二叔有不敬,但方才所言句句肺腑,與王家結親未必是好事,我秦家的姑娘並未失德,為何要屈辱下嫁?望祖父三思!」秦諫再次懇求。

何伯在旁邊勸說:「好了,公子,讓你祖父歇會兒吧。」

秦諫還要再勸,老侯爺連連揮手:「快走,去好好跪著反省不許再胡言亂語!」

消息傳到賢福院:老侯爺見過秦諫後大動肝火,將他關進了祠堂罰跪,吩咐不許探望不許送飯。

程瑾知就在賢福院中侍候,聽秦夫人嘆了聲氣:「這孩子倔強慣了,今日總算吃了些苦頭,你祖父是輕易不肯罰他的。」

「這麼說,祖父是不同意退婚了?」程瑾知問。

秦夫人輕哼:「當然,退婚成婚的事,豈能兒戲?堂堂侯府哪能說話不算話?」

程瑾知沉默,雖然早知老侯爺多半不會同意,但真正聽到答案,還是失落難受。

所以……秦琴的婚事就這麼定了?

過一會兒,秦夫人要午休,程瑾知就回了綠影園,午飯時間早已過了,她在賢福院吃了一點,秦諫卻沒吃。

想了想,她吩咐丫鬟:「去將姑爺的飯菜熱一熱,拿食盒裝好。」

侯府祠堂在東邊一座專門的院落,秦諫在裡面跪著,老侯爺身邊的小莊在看守。

沒一會兒,春嵐提著食盒過來,給小莊說好話求小莊放人進去送飯。

小莊回道:「老侯爺吩咐過,誰也不許進。」

春嵐開始軟磨硬泡說好話,小莊仍是不放人,她沒辦法,只能悄悄拿出銀子來,小莊又不收,兩人便開始拉扯。

這時秦諫聽見祠堂後的小窗外「叩叩」兩聲。

他意外,以為是小鳥,沒一會兒,又聽到「叩叩」兩聲。

於是起身去將小窗打開,外面露出程瑾知的臉,看著他,壓低聲音道:「表哥,我給你送了飯來。」

秦諫吃了一驚,「你……」

他也聽見了春嵐和小莊的拉扯,轉念一想,原來是聲東擊西,讓春嵐在外面拉扯,吸引住小莊的注意,她卻繞到了祠堂後面來。

不禁一笑,他回道:「祖父說了任何人不許送飯,你膽子竟這麼大,不怕祖父罰你?」

程瑾知道:「我是新媳婦,祖父總會給幾分薄面;你並非為私慾,是為家中妹妹,他心疼你,不捨得真餓你,我悄悄來送飯,只要不是做得太明目張胆,他不會追究的。」

秦諫笑,的確,祖父看著嚴厲,卻從未怎麼罰過他,若與老友見面,則總會有意無意提起他,他也知祖父疼他,所以總拿祖父來壓父輩。

程瑾知將食盒小心舉起來放到窗台:「你拿進去吃,我在此等著,吃完了我再拿走。」

他看著那食盒,看著她窗台後的容顏,不禁想,怎會有這麼聰明,這麼明理,又這麼貼心的女子呢?而這女子就嫁給了他。

他不敢想,若當初祖父被說動,由他信口開河退了婚,之後會怎樣?

真要那樣,若之後不見到她還好,若見到她,他是否會對她一見傾心?

然後……若知道她就是自己退婚的姑娘,那該是怎樣的遺憾失落?

他不由傾身去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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