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在罵道:「顏老師,當初你說資助我女兒讀書的呀,每個月生活費600,現在居然說不給就不給了!那我女兒怎麼辦?本來她可以嫁人的嘞,現在讀了書,不肯嫁人了,可是我家情況在那兒擺著,哪有錢送她上學的!顏老師,你怎麼還能幫人幫到一半就不幫了?還是當老師的人,還是大教育家,這不是騙人嗎!」
是一個中氣十足的男聲,聲音傳得老遠。
葉一湍幾人走了過去,就看到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指著棟門,一副罵街的姿態,旁邊聚了幾個老頭老太太在圍觀。
有人來看,他更來勁了:「當初我就說,一個女孩子,上什麼學啊,趕緊出去打工嘛。就是顏老師一直來我家找,說他可以資助。現在呢,錢沒了!哪有這種道理啊!你們說對不對?我上法院告他那也是我贏啊!」
一個瘦弱、疲倦且面色蒼白的女人,從門棟里走了出來,道:「老張,你別在這兒吵吵了,沒用。我們沒錢。顏老師得了癌症,他自己的病都顧不上。我們沒錢了。」
那男人恨不得蹦起來指著她說:「你們沒錢是你們的事啊,顏老師得癌症了,那我也很同情,可是當初是他答應的了,怎麼現在還因為他自己的事,暫停對我女兒的資助呢?沒有這麼當老師的我跟你講!」
女人臉上顯出了嘲諷:「那你報警吧。」
男人叫道:「我不跟你說,我找顏老師,讓顏老師出來見我!當初可是他答應資助我女兒的,我現在倒要問問他,錢呢?顏老師,你出來啊!」
李端氣得都哆嗦了,恨不得馬上撲上去打人,葉一湍拉住了他。就連小劉都氣得開始呵氣。
葉一湍說:「餵。這位老哥。」
男人看了過來。葉一湍幾人穿著打扮非富即貴,他眨了眨眼,臉上堆了笑容:「叫我呀?」
葉一湍:「嗯。顏老師資助你女兒多久了啊?」
男人義憤填膺:「四年了,我女兒當時是三年級,現在都上初中了。哪能說不資助就不資助呢!小哥你說是不是?」
葉一湍:「四年啊,每個月六百,一共是兩萬八千八,算上利息,湊個整,三萬,不算坑你吧。你還他吧。」
男人瞬間一愣,訥訥道:「這怎麼能還呢,當初是他自己說的呀,他自己說——」
葉一湍沒等他說完,直接給了他一耳光,男人牙都被打掉了一顆,開始哭天搶地地亂叫,癱在地上耍賴。
葉一湍直接說:「我姓吳,你去打聽打聽A城裡有幾個姓吳的。我們今天開的車幾百萬,我手上帶的表幾百萬,我把你打死在這兒也沒人管。我給你三秒鐘起來,再不起來你試試。」
三秒鐘之後,那男的真的就起來了。
葉一湍:「還錢。」
男人臉都腫了,強笑著說:「我們真拿不出來啊。」
葉一湍:「我管你拿不拿得出來。」他回頭問傅冥承:「有紙筆嗎?還有印泥。」
傅冥承的司機在旁邊,說車上有,小跑著拿了過來。葉一湍把紙筆直接往那人身前一扔:「寫吧,借據,寫完了按手印。」
男人拿著筆哆哆嗦嗦的,只是不斷地哀求,說些「再也不來找顏老師了」這樣的話。葉一湍不客氣地又給了他一巴掌:「趕緊寫。」
男人後來就哭唧唧地寫了,寫完了又按了個手印。
葉一湍說:「三個月之內還清,還不清我找你麻煩。你女兒想讀書就繼續讀書,她退學了我也找你麻煩。我不管你做不做得到,反正到時候我找你麻煩就是了,我也不會怎麼樣,最多就是把你打一頓,送去醫院鑑定,輕傷都算不上。你聽懂了嗎?聽懂了就滾吧。」
男人居然一句屁話都沒有,捂著臉走了。
葉一湍直接把欠條遞給了之前出來的那位女人:「給你收著。對付他那種人,就要比他狠,比他更不講理。你留個我的電話,他再鬧你告訴我。」
女人收下了欠條,依然默不作聲,看起來像一具沉默的雕塑。她根本沒有記下葉一湍電話的意思。
而葉一湍和她距離縮到三米範圍內之後,葉一湍就看到了她頭頂上的數字:71%。
「你是顏太太?」葉一湍道,「我們找顏老師。」
女人點了點頭:「他在裡面補課,找他得等下課的。」
李端趕緊迎了上去:「師母你好,師母你還記得我嗎?我李端啊!過年的時候來看過你們,當時你不在家。之前我在你們家住了一個學期呢,你每天早上給我蒸蛋吃,我都記得的!」
女人掃了他一眼,臉上仍然什麼都沒有,她說:「不記得了,像你這樣的學生,有幾十個。」
李端被噎了一下,也不生氣。他手裡拎了一堆東西,親親熱熱地就跟師母往裡面走。
葉一湍和傅冥承對視一眼,跟上了。
住處是個兩室一廳,客廳里有好幾個上下鋪鐵絲床,顯得很擁擠。另一個房間,傳來了一個嘶啞的、時常咳嗽幾聲的聲音。是個老師,在給孩子們補數學。
李端問起了顏雙,顏夫人說她在房間裡睡覺。
葉一湍一直在想,關於顏太太。他好像見過這個人。不是末世的事,是哪裡呢……
他腦子一直在高速運轉著,直到看到了客廳書架里,那成排的生物學書籍——想到了。
是傅冥承那個研究所的工作人員,一共107個人,他昨天見到了106個。顏太太是休假的那位,他曾經在資料里看過她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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