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木然,看起來就像一片風乾了的落葉。
葉一湍突然就想到了言朔死的時候。
那條變異蛇閃電般襲來,言朔幫他擋了一下,然後不管不顧,用了全部異能,想去控制住那條變異蛇。
他成功了,但因為異能被用得過度,透支得厲害,晶核破碎。這種傷便是木系異能也救不回來。言朔死在他懷裡的,死前抓著他的手,說讓他好好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這都是……這他媽的都是什麼事兒啊……
葉一湍道:「傅冥承都招了,力量是他留給你的,言朔你幫他打什麼掩護。你們居然還有配合的啊,我都不知道你們關係這麼好。傅冥承你說,我要聽你說。」
傅冥承仍然低著眼站那兒,簡直跟啞巴一樣,什麼都不說。
葉一湍突然就哽咽了一下:「你,你還是這樣。我真是不意外啊傅冥承。我到底是哪來的自信能夠改變你。你……你就根本……我給再多也是白給,我,我明明能做的都做了……」聲音里的哭腔越來越重。
他不想哭的,他想至少要把話說完,但是他控制不住。喉嚨好痛,鼻子太酸了,眼淚又開始一滴一滴往下掉。
傅冥承終於抬起了頭。
他看向葉一湍,那眼神極其的空洞,像是一個……坍塌了幾萬年的宇宙,沒有空氣,沒有水,沒有生命,只剩下一片廢墟。
傅冥承薄薄的嘴唇動了動,他終於開口了,他說:「湍湍,我愛你。」
葉一湍眼前黑了一下。
好像火.藥桶被點著。
「傅冥承你去死吧你!」葉一湍說,魔鬼藤鞭子劈頭蓋臉就向對方身上臉上抽了過去。
傅冥承沒躲,就站在那兒,由著他打。這種一面倒的純發泄行為沒有給葉一湍帶來任何的痛快,一點都沒有,反而讓他更難過。
葉一湍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下,他一邊打人還一邊在哭。後來再打不下去了,他根本一點力氣都沒有,鞭子扔在一邊,人坐到地上,起都起不來。
他就坐在那兒,眼淚把膝蓋的布料都打濕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感受到有熟悉的手摸著他的頭髮,有人把他抱了起來。
是葉一流。
看到哥哥的瞬間,葉一湍覺得全部的委屈都一起湧上來。
「哥,我之前好疼,我頭好疼,他們亂動我的記憶,把我當什麼,當個衣服髒了就隨便洗嗎,洗一遍不夠就洗十遍。我疼死了也沒人管我,哥你怎麼不在的,你在的話肯定不會有人那麼欺負我。哥我疼死了,他們都是王八蛋。我再也不要見他們了。」
他一邊說,一邊在葉一流懷裡嚎啕大哭,像個小孩子,被欺負了第一時間只會找哥哥告狀。
葉一流低聲說:「嗯,哥哥來了,哥哥在這兒,以後不讓別人欺負你。沒事了,湍湍,沒事了,哥哥帶你回家去。」他一邊說,一邊抱著葉一湍往外走。
沒給任何人一個眼神。
小劉咬起葉一湍的魔鬼藤鞭子,安靜地跟在後面。
要走出去的時候,傅冥承說:「湍湍。」
他滿身都是血,臉上有著縱橫的七八道鞭痕,站在那兒,顯得絕望且失魂落魄。這簡單的兩個字都好像花費了他全部的氣力。
葉一流停住了腳步。
弟弟在他懷裡,幾乎要哭昏過去,手還緊緊抓著他的衣襟不放。葉一流心疼得像是有人在拿刀割他的肉。
他沒回頭,冷冷地說:「傅先生,是不是不管什麼樣的傷害,被冠以『愛』的名號,就變得可以原諒了?你不覺得這很可笑嗎?你以後不要再見湍湍了,我不允許。」
然後他離開。
.
葉一湍一直抱著哥哥不放手,後來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在家裡。
不是那個陸墨之前的出租屋,是他真正的家。他十多年沒有回來,看上去,房間還和之前的一模一樣,甚至床品都是從前他用過的,洗衣液的味道都沒變。
是家啊。
葉一流坐在旁邊,在用熱毛巾給他擦臉。
「哥。」他叫了一聲,喉嚨疼得厲害,眼睛也疼,「幾點了?」
「凌晨一點。餓了嗎?廚房裡有吃的。」葉一流道。
葉一湍有點不好意思:「哥,你明天還上班呢吧,陪我這麼晚幹嘛。」
葉一流:「當然是因為我弟弟比一切都重要。」
他拿過了一杯打好的紅棗花生露,還熱著,帶著根吸管。葉一湍坐了起來,就著他的手喝。
或許是熱飲的魅力,或許是哥哥在身邊,或許是自己在家裡一切都很熟悉,喝完之後,葉一湍覺得好了很多。
葉一流問:「要吃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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