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待游因從身旁穿過, 他們又等了好一會兒, 始終沒看到第二個人從屋裡出來, 才後知後覺剛才和他們擦肩而過的,很可能就是他們等待的人。
游因其實並沒有近視。
他佩戴眼鏡純粹是為了樹立鮮明的個人特色, 讓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聚焦在這個特色上。產生一種眼鏡=他的心暗示。
在這種心暗示下,游因只要脫掉眼鏡, 再稍微改變一點外貌特徵,就很自然地能從這些傢伙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這是他有從多年被跟蹤的經驗中簡單總結出的脫身方法。
當然,這招對上專業偵查人員估計沒啥用。
尤其是閻知州那種眼睛又毒, 又狗鼻子的僱傭兵。
手揣口袋,游因順著長廊走到艙外通道。
裹挾著濃重海腥氣味的風迎面撲來,將他本來就凌亂的髮型吹得更恣意張狂。
曲著手指,將頭髮往腦袋上擼了兩把, 他站在空無一人的船側通道上遙望遠方,眼瞳失焦,神情難得恍惚。
凌晨兩點的海面混沌無光,縱使費勁展望,入眼的也僅有一片烏黑色的雲野。耳邊風聲瀟瀟,伴隨著夜間的低溫纏繞四肢,若無周遭那一點摻雜的音樂和微弱燈光,很容易會讓人產生一種墜身在深淵底部的孤獨感。
要是在這時候放首什麼悲情音樂,不得把那群網抑雲拿捏得死死的?
從不emo的游因胡思亂想。
陣陣的玫瑰花香從胸口位置溢出,將游因注意力拉扯回到當下。這個性格惡劣的漂亮男人當即勾起唇角,扯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他把花拉出來了一些,將花蕊正對迎面吹來的風。等轟炸了五六分鐘,他才把花塞回胸口,轉頭走人。
他儼然成為了某個人或是某支隊伍的焦點,現在儘量減少接觸才是正。
但他剛剛才暗示過閻知州,讓他到姜水屋裡等自己匯合。
游因完全能想像得到,這個暴躁的僱傭兵先生會被自己又一次的欺騙行為激怒,從而殺來房間,找他算帳。
沒轍。
游因只好帶著那朵玫瑰四處瞎逛。
法式餐廳的美味佳肴還算適口,游因在意見簿上寫下一句讚美,帶著記載了自己號碼的紙條繞船艙散步。
待生出些許困意,他剛好回到房間。
意料之外的是,閻知州的好友申請比姜水還快。
隨手把花丟在桌上,還非常貼心地用手指戳了戳花蕊,將冒出一角的微縮監聽定位器塞回最中心。然後才按下好友通過鍵,發了兩條提示信息。
閻知州的消息可以說是秒回。
言簡意賅的一個「?」,游因甚至可以想像到那輛威震天現在的表情。
他沒繼續回話,放下手機進浴室沖了個澡。沒成想等他出來的時候,屏幕上竟然刷了十多條消息。
……想也不可能是閻知州發的。
解鎖一看,果不其然。
閻知州拉來姜水,建了個三個人的群聊組。那十多條消息全是姜水一人發的,就連私信里的一條也是姜水的好友信息。
【生薑:小媽哥求通過!】
【生薑:小媽哥,你遇到麻煩了?什麼麻煩?問題大不大,我能幫上什麼忙嘛?】
……
……
【生薑:小媽哥你我,你沒事吧?】
游因反手把群聊通知屏蔽。
腹下裹著浴巾,身形頎長的男人疊著腿坐在桌邊。濕漉漉的水滴從額前短梢滴落,沿著胸膛凹陷的腹肌曲線一路蜿蜒。
似乎目標直奔隱秘之處的刺青,然卻只觸碰到一角,便被卷做一團的白色浴巾瞬間吞噬。
漂亮男人懶散地倚在桌上,眼帘低垂。他一手捧著毛巾擦拭頭髮,一手在屏幕上飛舞。
【魷魚絲兒:我可能被人盯上了,不確定是什麼人。】
玫瑰花的把戲段位太低,游因甚至都懷疑換花的人是不是在故意試探他。但現在他們掌握的線索實在太少,最好還是繼續蟄伏。
【生薑:什麼?為什麼?小媽哥你做了什麼引人懷疑的事嗎?】
閻知州盯著屏幕沒出聲,但腦子裡卻閃過漂亮男人在賭場裡大放光彩的畫面。
他沉默地想,引人懷疑不一定,吸人眼球倒是真的。
游因翻了個白眼,當即回覆說:我幹的事多了。
【魷魚絲兒:別廢話,說點正事】
【魷魚絲兒:賭場裡沒有關於積分的線索,但正牆有一面led屏,上面寫有數字19】
【魷魚絲兒:目前還不知道這個19和什麼東西有關,明天我上班之前會再看一眼】
【魷魚絲兒:你們有什麼收穫?】
姜水偷偷瞥了一眼坐在對面卻完全不看他,只悶聲看手機的閻知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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