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會自憐自艾?」
游因不會內耗,也向來不吃受害者有罪那一套。
「不覺得。」
閻知州也不是被這種有毒邏輯洗腦的人。
側過身,他順著游因面向的方向望出去,開口將他和船長史蒂芬的對話詳細告知游因。
後者中指和拇指抵著紙牌邊緣,稍一送勁,紙牌就像倒三角,以河流嗯形式落在他另一隻微微拱起的手心。
游因聽完,恰好紙牌也落盡。
「我一直在想一件事。」聲音緩緩而來,像流淌的清泉,溫和卻透著清冷,「跟蹤,尾隨,愛慕。這些事對我來說是家常便飯,一年總有那麼五六七八次。但在這艘船上,出現的頻率有點太高了,好像系統給了我什麼buff,增強了我吸引變態的隱藏屬性。」
他收攏齊,一邊洗牌,一邊說:「前幾天我想明白了一點點,大概是這艘船的原因。」
「這艘船就是一座漂泊的小島。遠離土地,遠離社會,遠離法治。道德和法律的約束被拋在海洋彼端,在這艘船上的人,會不自覺地釋放平日壓抑著的,不可公諸於世的陰暗欲望。」
貪婪也在無形中被放大。
「金錢,性愛,暴力。這才是這艘船上真正的娛樂項目。」
游因抽出一張紙牌,在指尖漂亮地翻轉。
即便閻知州在黑暗中看不清那張紙牌,他也隱約能猜出,那是張方塊A。
他抬起手指,任由方塊A在指尖轉動。
就像自己也被這艘船玩弄一樣。
「而我,就是這其中一項。」
他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關注度被外力刻意放大,能感覺到越來越多的視線注視著自己。
惡意凝視,打量,好以暇,以及愛慕欣賞。
游因分得清,所以也能從那些恣意的目光中剝離出他想要的線索。
再加上船長史蒂芬脫口而出的那句話,就直接承認了游因在這艘船上,可被捕食的身份。
「我就是那個獵物。」他語氣平和。
「如果我猜的沒錯,五天後開啟的真正賭局,其中有一項,就是獵殺我。」
至於獵人。
「可以是任何人,也可以是特定的船員。」與他思路同頻的閻知州想到他曾經查看過的船員資料。
這些船員都是背景不詳,來路不明的人。
這裡面藏著什麼人都不一定,到時候廝殺起來更有看頭。
不管到時候是個什麼形式,游因成為了別人首要捕獵的目標也是板上釘釘。
而他們任務的最終目標,賭場積分,應該也會在這個時候打開獲取方式。
遙遠的天邊忽然翻起一陣微弱的微光。
海面翻湧的波浪將那一縷微光推搡散開,閻知州終於看清了游因此刻的表情。
無論看幾次,都能讓人眼前一亮的臉上帶著淡淡笑意。
沒有他想像的喪氣,也沒有任何頹靡。
更像是因為遇到了棘手的挑戰,隱隱地興奮了起來。
金絲眼鏡後的漆黑雙眸微微眯闔,透著些許意氣飛揚。
閻知州看著他臉側搖曳的金色細鏈搖曳,心臟不知道緣由的微微發緊。
游因抬手推了推鏡框,看似再認真請教:「閻先生,你說一個人,在物資充足的條件下,能不能在海上漂泊十天嗎?」
「能。」閻知州給了個明確的答案,「不考慮鯊魚,颶風,海嘯,海下暗流,暴曬脫水的話,存活率高達百分之五十。」
游因沒繃住,笑了起來。
「不錯嘛,閻先生。」拍拍閻知州戴著堅硬徽章的肩膀,游老師稱讚道,「會開玩笑了,進步很大。」
閻知州回嘴:「跟你學的。」
「那你還得多看,多聽,多學。」
本來也沒真打算跑,游因把收好的撲克牌塞在兜里,打量了下桌面。
見茶几空空,他邊解紐扣邊往裡走。
「幫我帶份蝦滑腸粉,豉汁鳳爪,紫菜肉卷,再要一杯冰拿鐵,不去冰,半糖。」
話說完,人剛好走進浴室。
閻知州按照要求打包好食物,順便還要了四塊煎牛排和一份奶油蘑菇湯,還有兩份東北包飯。
擁有一半德國血統的他頭一次吃到這樣量大又美味的東西,這兩天有點上癮,時不時就會來上兩份。
再加上三塊牛排,剛好能吃飽。
多的一塊給游因,他要是吃不下,閻知州就拿來當零嘴。
不用上班,游因就乾脆徹底消失在了大眾眼裡,每天待在閻知州的屋中悠哉悠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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