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應該叫她艾爾娜女士。艾爾娜女士搖了搖頭，否定了游因給出的假設，說：「那顆人頭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它是在很多年前的一個夜裡忽然掉到我的院子裡的。」

「它，它是個很完美的藝術品，擁有輪廓分明，俊美優秀的五官，皮膚光滑的同時散發著誘人的光澤，對於那個時候年老色衰，滿身都是褶皺，連手指都被皺紋覆蓋了的我而言……它是如此的完美，如此的誘人。」

「那是命運女神贈予的禮物，我不得不命令女僕，把它收藏起來。」

「奇怪的事在女僕接觸它之後開始出現。」

披著美麗皮囊的艾爾娜女士雙目垂淚，眼眶掛著我見猶憐的淚珠，低聲闡述那段過往：「第一個接手的男僕才剛抱起人頭，身體就迅速軟了下去，像一個被抽乾骨頭的氣球。」

「看到那顆人頭冷靜下來之後，我命令第二個男僕把人頭抱進箱子，沒想到它臉上出現了第二個觸碰它的僕人的五官。」

再之後，艾爾娜女士命令第三個女僕觸碰人頭，沒想到女僕與男僕的身體和靈魂發生了互換。

發現新大陸的艾爾娜興奮不已，然後進行了一次又一次的實驗，直到她確定互換的兩個人不會產生後遺症，便親自上陣，挑選了當時這座城中最美麗且最容易掌控的新喬那夫人。

她成為了她，她殺死了她。

艾爾娜沒有說明那兩個僕人之後怎麼樣了，游因也能猜到，當時見證這件事的其他目擊者，大概率是將秘密帶入了墳中。

他神色淡淡地聽完艾爾娜女士的講述，側眸望向閻知州方向，重複了那個問題。

「只有人類能讓它平靜？」

「是的。」她點頭，語氣裡帶著蔑視人命的高傲，「除了人，沒有任何生物可以使他平靜。」

第143章

作為用人命做實驗也沒有任何愧疚和內疚的剝削者, 愛爾娜這句話說得就像是今天的餐要吃牛排一樣自然和輕鬆。

關於這一點，從閻知州用蠻力制約威脅他們開始，她就已經毫無忌憚地在展示了。游因也能從她的態度中判斷出, 那位與虎謀皮的喬那先生在她眼裡是個什麼地位。

或許喬那先生的性格和某些特性和她胃口，所以她才會願意與他分享秘密，把人頭借給更換皮膚。

但他依舊是可有可無的, 隨時可以被更換掉，畢竟年輕帥氣的小伙子多了去了, 愛爾娜女士玩膩味了以後, 還可以嘗試和女性共度雲雨。

在這個性觀念混亂的時代, 無論哪種關係，都不是那麼的驚世駭俗，已婚的貴族們各有各的情人，同性或異性都很正常。

游因戴著口罩, 眼睛凝望月亮夫人, 心中思緒翻湧。

根據愛爾娜女士提供的線索, 他大概推測出了一個完的故事線。

愛爾娜女士在經過實驗後，確定了人頭的特性, 並利用其特性為自己更換了新鮮美麗的人皮。不甘寂寞的她物色了一個能夠與她狼狽為奸的對象，也就是貧民出生的喬那先生。

兩人結婚, 將財產合法轉移到新的身份，然後共同生活到了現在。而當喬那先生的皮囊不再俊美，膩味了的愛爾娜夫人便開始為他物色新的皮囊。

她大概率是在什麼地方看見過姜水, 覺得新鮮水嫩的小奶狗符合眼緣，便讓喬那先生上門發布委託任務，好讓姜水中招，取下他的人皮。

可能在姜水之前已經有了一個祭品, 所以只要姜水直接接觸，他的人皮就會被復刻上去。

只是沒想到被游因故意散布信息，干擾了正常程序，讓箱子被其他調查員取走。然後他們大概遭遇了什麼事，使得流程重置，一人成了新的祭品，另一個人被復刻人皮。

靜觀其變的喬那先生適時出現，和何力順利交換人皮，然後殺死了頂著自己皮囊的何力本力。

緊接著，他以情夫的身份參加喬那先生的葬禮，如果游因推測分沒錯，下一步他們就會瞄準姜水，將他滅口。！

畢竟現有的，知道有這麼一個箱子存在的人，只有姜水了。而且他死了，警方以後再想做什麼調查，也只能查到喬那和姜水有過接觸，在死無對證的情況下，何力的身份再怎麼可疑，警方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脈絡梳清楚，一隻手臂已經失去活動能力的游因抬眼看向還在揮動樹枝做網球運動的閻知州。

「霍奇萊特街。」

那裡居住著已經收容了同款皮膚特質手臂的鮑勃。

游因先前思慮的克制問題被某一個瞬間閃過的靈感解答，調查員之所以會成為調查員，除了他們本身所擁有的社會地位之外，應該還有更加明顯的特性。

這個特性大概率是，他們可以在任何神秘事件中保護自己或是壓制神秘力量，否則他們的存在和到訪都毫無意義。

解了這一點的游因很乾脆地命令閻知州，讓他把人頭引到鮑勃那邊去，讓這位調查員先生繼承他們的苦惱。

而且他們是協助者，就算把這解決功勞送到調查員手中，他們都可以獲得事件結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