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著裙擺, 手持緞扇,她遮住了自己的臉,踩著高跟兒走向三樓的咖啡包間。手指叩響兩下, 她推門走入房中,與坐在屋子裡獨自欣賞風景的另一位女士。
這位女士大約四十歲出頭,眼尾留有歲月流逝留下的時間痕跡。略有些渾濁的無神雙眼在林君進屋時朝她的方向挪動。
「你來啦。」她笑了笑。
「我時間有限,趕緊先說吧。」
林君依舊雷厲風行。
因為不習慣裙撐, 她沒有選擇站立,而是站在身材微微發胖的女士面前。後者早就習慣了林君的性格,臉上笑容溫和,她抬手喝了杯茶:「你這性子啊,老這麼急。我都跟你說了,很容易吃虧的。」
林君可不是來聽教的,她連忙出聲打斷施法,把她從馬琳娜口中聽到的黑市傳聞盡數轉達。盧招娣靜靜聽完,才點點頭,說:「我在女士們的茶話會上聽說過女巫的故事,只是沒聽說過拿女巫的屍骨磨成粉,能讓自己容光煥發。哎,我感覺這些人為了漂亮,已經有些魔怔了,盡鼓搗些化學粉末往臉上抹,抹完還要噴非常濃郁的香水,我每次聞到都覺得很難受。」
因為她看不到,所以只能靠氣味和聲音識別他人。只是這個時代所有人都噴著濃郁的香水,不管男性還是女性,而且還都是同一款,這讓她時常區分不出人與人之間的差別。
「所以你也覺得黑市販賣女巫粉末的事跟我們需要解決的神秘事件有關係?」
「應該有吧。」盧招娣說,「你們那個鮑勃,他腦子挺靈光的,我覺得他這個推測就做的很順。不過黑市是一回事,你叫我調查上層有沒有誰最近行蹤詭異的,我找到了兩個。一個是副市長先生洛山拜登爾,一個是軍屬司令西尼亞。」
「他們是故交,聽說一起參軍入伍,一起退伍,然後到格林城鎮就職,娶了一對姐妹花安家。」
盧招娣想了想,問:「然後呢?還有嗎?」
「他們倆經常在一塊商量事情,那些事不知道是不是涉及到政治,連他們的夫人都不能聽。」
林君蹙起眉頭:「不能是騙婚的死gay吧?爸的,這種人最噁心了。還有嗎?」
「暫時沒有。」盧招娣說。
「月亮夫人呢,有打聽到別的傳聞嗎?」
說到這個,盧招娣就忍不住嘆氣:「我沒打聽到關於月亮夫人其他的傳聞,倒是聽到了很多黃謠。我不知道真假,也無從考證,只覺得她可憐。一個女孩子,年紀輕輕死了丈夫,努力生活。因為長得漂亮就被各種造黃謠,真是好欺負人啊。」
林君沒有回答。類似的情況其實只要是個女孩兒都可能遭遇,林君感同身受,也能共情。加上昨天的短暫會面相處,她對月亮夫人的印象很好,更是會覺得心疼。
「那先這樣吧,你幫我繼續留意一下那兩個傢伙的動向。」
結束這段不超過十分鐘的交談,林君當即離開包廂,返回洗手間去重新換回自己的衣服,返回大廳,繼續像個沒事人一樣享用早餐。隨後她回了一趟家,把箱子歸置好了,才繼續出門,向著貧民窟和平民大街的交界線走。
現在是早上十點,太陽本該高懸的時間,卻被天空密布的一層陰暗濃重的濃霧遮擋了去。使得座城鎮灰濛濛的,像是披著一片顏色發灰的薄紗。
街道兩側到處是酗酒的酒鬼,或是衣著襤褸的流浪漢,一層又一層堆砌著林君對貧民窟三個字的刻板印象。她的高跟皮靴踩過一塊破碎的瓦石路磚,從口袋裡摸出一張摺疊平的羊皮紙,林君照著提示七拐八拐,好不容易走到一家酒館門口,才發現這地方房門緊閉。
真糟糕,她忘記問馬琳娜貧民窟的酒館什麼時候開店了。
這是她托馬琳娜好不容易拿到的黑市入口的地址,本來想趁著白天有空,過來看看情況,卻忘記黑市主要戰力的作息應該都和老鼠一樣,一般只在夜裡出沒。
她嘆了口氣,不準備把時間花費在等待上。腳踩著高跟皮靴轉過身剛要離去,不曾想背後居然站了兩個滿身酒氣的彪形大漢。
看他們的打扮,像是附近哪座工廠里的搬運工,大概是沒到輪班的時間,手裡捏著瓶已經干到底的酒,一開口就是熏人的臭氣。
「嘿,小妞,一大早就來找樂子嗎?」
林君臉色發沉,手悄悄伸到了口袋,做好隨時給他們來一梭子的準備。
那兩個東西也是命不該絕,林君剛要摸出手槍,旁邊忽然竄出了一個年輕男人,快速握住她的手臂,一把將她拽離原地。林君沒有防備,踉蹌著跟著他跑了一會兒,等兩人都氣喘吁吁,躲進一個小巷子口,那個年輕的男性才背靠著牆壁,鬆開她,小心翼翼觀察外頭。
確定後面沒有人追來,年輕的男人舒出口濁氣,回頭同她說:「快離開這吧,像你這樣的女孩子來這不安……額。」
年輕的偵探看清楚林君的模樣後,所有的話都哽在了喉嚨里。
「你?你沒事跑這來幹嘛?」姜水脫口而出。
說完,他就覺得不對。
林君也是調查員,有這層身份在,她來這兒也是所應當。這樣看來,反倒是姜水多管閒事了。
姜水悶了一下,覺得自己像是個愣頭青,便緊蹙了一下眉頭,轉身要跑。卻被先他一步的林君逮住後脖衣領,猛地一下拽回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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