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摸摸扯了下被子, 姜水用被自己把自己裹得更加嚴實。但他不是很敢亂動,生怕自己動得幅度大一點會引起不知躲在哪裡的那第四個人的注意。
冷汗涔涔,姜水雙目緊閉, 腦內風暴亂旋。
人的第六感有時候就是微妙的準確,姜水明明沒有睜開眼, 卻依舊能感覺到自己的床邊似乎站著個模糊的人影。
恐懼使人想像豐富, 姜水甚至可以想像到那個他看不清臉的傢伙瞪著一雙渾濁的眼, 穿過護欄,死死盯著自己。
姜水都要哭了。
但他還是逼著自己冷靜了下來,蜷在被裡的手指緊緊攥著被布,姜水裝作呼吸平穩, 踏實睡覺的模樣, 暗自思忖著如何破局。
他記得新增校規提到過有除了舍友以外的人敲門, 最好將其無視。但校規沒有提到應該如何應對,就像水龍頭裡出紅色液體, 能找教導主任處一樣。
宿舍他父親的進了野鬼就不能找萬能宿管阿姨解決嗎?!
不敢睜開眼,希望是他的錯覺。姜水偷偷哆嗦著, 悔恨自己沒有買那些降妖伏魔的道具進來驅鬼。
裹挾著他的寒氣越來越厚重,他如墜冰窟。而周圍的聲音也好像被屏蔽了一樣,姜水居然幻聽到耳邊有指甲輕輕撓動枕面的聲音, 正窸窸窣窣傳來,就跟之前他聽到的叩門,一模一樣。
頭皮發麻,他簡直都要瘋了!
最後還是逼著自己冷靜, 姜水連呼吸都不敢過於放肆,緊閉雙目,死死的碾著腳趾和手指,不讓自己發出任何一點兒動靜。
逃避並不可恥且超級有效。不知過了多久,姜水忽然聽見一陣鬧鈴響。
那種完全被隔絕於世的孤冷和黑暗瞬間散開,他聽到另一張床的室友起床的動靜。
「我靠,這是什麼啊?!」略帶驚恐的聲音將姜水拉回現實。
他稍微松下口氣,睜眼卻發現另一邊坐在床上的室友正滿臉驚恐地盯著自己敲。姜水好奇地跟過視線,低頭往床欄和床下看去,臉色登時驚出了和室友同款慘白臉色。
*
成功逃過校長耳目的游因和閻知州兩人沒有繼續作死,趁著時間還早,他倆在學校其他地方又逛了一圈,直到學生們都下課了,兩人才一塊回教職工宿舍休息。
閻知州的分離焦慮症在這個時候顯得尤為不合時宜,非要跟游因擠一間狹小的宿舍屋,寧願搬個凳子在邊兒守著他也不願回他那間宿舍睡床。
很明顯是在裝乖賣慘。
可惜游因的心沒有尖尖軟,懲罰沒有罰到位,規矩就立不成。所以無論閻知州怎麼示好賣慘,游因也沒同意讓他上床半步。
跟姜水不一樣,這一覺他睡得神清氣爽。早起目送需要去陪伴早讀的伴侶出了門,游因懶洋洋下床,沖了個熱水澡。
鑑於宿舍里沒有創可貼這類的必備日常用品,游因上班前還特地去了趟醫務室。
對鏡貼尖紅。
所幸經過兩天的修養,傷口已經恢復如初。只是仍有一些結痂痊癒的酸癢抓心撓肝地折騰人,恨不得動手撓一撓才能舒坦。
這懲罰到後面也不知道是在折磨誰了,游因頗為無奈。
紐扣一顆顆繫上,游因剛好領口,打開心治療室大門,就聽見今日早客拜訪的腳步聲。
還是姜水。
從對方眼底泛著的微微烏青和不太好看的臉色,游因判斷昨上這小朋友昨上一定遭遇了什麼,才會一大早迫不及待地趕過來尋求安慰。
泡了一杯凝神靜心的茶,游因順道把門鎖死,便坐到姜水對面,耐心聽他說話。
姜水昨上確實嚇得不輕,一口熱茶下肚,再加上小媽哥帶給他的母性光輝(bushi)過於溫柔,他現在可比剛起床那會兒冷靜了很多。
仔仔細細將昨的遭遇說出口。
「舍友鬧鈴把我搖醒之後,我以為這事兒就結束了。」咽了口唾沫,他回憶起早上的事,臉色又白了一白,「但我早上起床,發現我床邊印著……印著半張人臉。」
不知道是什麼粉質,那半張臉灰撲撲的,像是剛從牆上蹭過。姜水那被小媽培育室養大了一點點的膽子還不足夠支撐他動手去驗證那些材質。
游因抿了口速溶咖啡,若有所思。
待姜水把話說完,他才開了口:「沒有出事是萬幸,但側面也應證了這件事的處方法,就是無視到底。」
接著,他扯下一張印有校內徽章的草稿紙,提起鋼筆,在上頭窸窸窣窣落下一行龍飛鳳舞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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