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因賞了他一個白眼，扭過頭問姜水。

「你那邊呢？有什麼事嗎？」

姜水搖頭，將平安夜如實報告給了游因。但又想到了什麼，眼睛掃過大哥大和小媽哥，他道：「有一件事有點奇怪。」

「也不是說奇怪吧，就是很違和……」姜水眉頭緊鎖，「我今天也見到了教導主任，但是他今天給我的感覺很不一樣。我總覺得他……越來越像個人了。」

第278章

姜水早上上課的時候還碰見過教導主任呢。之所以會這麼說, 就是因為今天所見的教導主任給他感覺很不一樣。

第一天的教導主任完完全全就是個虛影，雜亂的線條除了會讓人產生密集恐懼之外就別無其他。第二天因為沒見面略過，但第三天, 也就是今天，姜水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活人感。

具體好像是舉止，又好像是外貌。本來用黑筆描繪的人形外廓有了一丁點…呃, 硬要說的話，有了一點類似於人皮的透明薄膜附著物包裹全身。

那個畫面很像二十年前的恐怖生物電影裡的畫面, 鮮活的器官和血脈隱藏在一層隨時都可能爆裂的薄膜之下。

但這個畫面似乎只有玩家才能看到, 其他的NPC學生和教職工依舊將他當成一個普通的人來看待。

「對了。還有一個原因。」姜水說道, 「之前跟教導主任打招呼，他幾乎都不回應。但是現在只要喊他，他雖然不會回話，也會點頭回應。」

這就很人了。

游因又示意閻知州將昨天他們倆的推測告知姜水。男大碎片也不是笨蛋, 結合小媽哥和大哥大辛苦搜尋的證據, 和昨天推算出的猜測, 他完善補充道：「這倆兄弟為了實現滿足自己的什麼願望，佯做學校領導潛入校園, 又動用神秘力量將這座校園拽進了規則怪談里。規則…是對抗他們的武器？只要有了明確的規則，就能對他們進行制約。」

「但是小媽哥我不太明白, 如果真是這樣，那教導主任弟弟為什麼要救你？還是兩次？還有那些規則里需要教導主任才能解決的事……怎麼看他倆都不像是一夥的。哦對，以及那個校長是好的陣營是什麼意思？我們會面臨陣營戰嗎？」

從老師無縫轉變到小媽身份的游因把冰棍棒投入垃圾桶, 取過濕紙巾，他一邊擦拭著白皙的指尖，一邊跟孩子捋線索。

「兄弟倆的意願未必是一致的，只是哥哥目前占據主導權, 而弟弟作為制約的一方力量較為薄弱。只是我更在乎他們兄弟倆交談時，校長提到的『一切都是為了弟弟』的說法。」

這關聯件事發生的原因，但鑑於校長當時可能知曉游因在場，或許是他故意打出的釣魚牌也不一定。

「至於陣營，我趨向於那是被同化了的玩家為了引誘曾經是隊友的玩家上鉤特地捏造的說法。校長和教導主任的對抗關係沒有實錘，別著急給自己找隊站。」

總之，游因道：「還是那一句，現在太平靜了，我們不要完全寄希望於最後一天的期末考試。我現在是明牌，已經暴露了，你們兩個最好還是隱藏身份，這樣方便安排後手。」

姜水老實應下，不知道怎麼的，小媽哥這麼一說，他有一種自己的存在能給小媽哥兜底的錯覺。

鼓勵教育做的很好了屬於是。

後者扭頭看向窗外。

夕陽已經西落，漫天的霞色浸染了世界的每一寸，也在他漆黑的瞳中點淬了一點艷光。

游因輕飄飄嘆了口氣：「真是時光如流水，什麼都沒來得及做，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看來昨天的深夜造訪確實涉及到了校長的核心利益，否則他也不會白天專門派那麼多人去圍堵自己。

怕不是想阻攔他摸索剩餘的規則。

綺麗的霞光散漫地披在游因身上，色調爛漫。姜水本來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小媽哥的美色，現在卻依舊會被晃眼。

思緒也跟著他的話一塊兒飛散，姜水扭頭望向窗外，隔壁大概是教師家庭在炒菜冒出的飯菜香和沐浴露的香味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飄過來，瞬間勾起了他青春的回憶。

其實他仍處在最青春的年紀，但那段青蔥熱血的時光永遠無法被代替，姜水回憶起高中努力奮鬥的那段日子，內心依舊覺得充實而美好。

嘆了口氣，他情不自禁發出感慨：「哎……真讓人懷念。」

和姜水有同款青春過往的游因好歹能跟他產生一點共鳴，但也僅限於一點。

姜水顯然也聯想到了小媽哥的高中時代，看著被鍍上一層金光的游因老師，他忍不住去想小媽哥的穿校服的模樣。

然後腦袋不自覺將他劃分為了學校里的風雲人物，還腦補符合年年穩摘校草，參加各種亂七八糟比賽被推上獎座的傑克蘇劇情。

「小媽哥你高中的時候應該有很豐富多彩吧？」

豐富嗎？

游因回憶了一下過往。

情竇初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紀，總有人莽撞。可惜少年時代的游因也很早熟，小小年紀就給自己修葺了一面銅牆鐵壁，再莽撞的人都撞不開那道防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