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傅斯禮之間的懸殊也遠超過他父母。
她17歲父母雙亡,寄養在傅家,無依無靠。
傅家百年氏族,盤根錯節,豺狼環伺,沒有傅斯禮的庇護,她活不到這麼大。
所以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攀住他,做他的菟絲花,做他的籠中雀,做他永遠見不得光的情人。
她不懼世人厭惡鄙夷的目光,
從她家破人亡的那刻起,她就沒有清高的資本。
更何況,她對傅斯禮,從一開始就是她心念情動,徐徐圖之。
她求仁得仁。
但她知道,他們沒有未來。
她永遠踏不進傅家的大門。
傅斯禮不是他父親,他22歲執掌傅家,26歲剷除異己,架空老太太,成為這個世家大族說一不二、無人忤逆的話事人。
他殺伐決斷且手段狠絕,唯利益當先,感情只是錦上添花的消遣,永遠不可能成為他的羈絆。
就像當年他帶她來曼珠橋,講述他父母的故事,她以為他和她一樣感嘆惋惜二人可歌可泣的愛情。
結果他極為不屑,他當時那番冷漠的話,她到現在都記憶猶新。
「他們說好聽點是為情而死,說難聽點就是懦弱而死,到最後只感動了他們自己。我如果是我父親,絕對不會蠢到帶著心愛的女人背棄家族去私奔,我會留下來豐滿羽翼,讓自己強大到足夠碾死任何人。誰禁錮你,掌控你,就去取代誰的位置。站到足夠高,還怕護不住一個女人?」
「當然,我更不會像他們一樣蠢,為了那點不值錢的無聊愛情,把自己的命都搭上。愚不可及。」
應粟當時只覺被一盆冷水兜頭澆下,從四肢涼到心口。
他是有多冷血,多薄情,才會在自己父母的故去之地說出這番話?
他們難道不是因為捨不得他這個兒子,才走到絕路的嗎?
可她本身也不是多有情有意的一個人。
某種程度上,她和傅斯禮一樣冷血無情。
所以,她沒有為他父母感到悲涼,只是哀於她註定的命運。
她大概,永遠走不進他的心了……
多讓人絕望啊。
他們明明剛開始,她卻已經預料到了他們的不得善終。
可能是看出了她兔死狐悲的哀傷,他側身溫柔地將她攬進懷裡,掌心在她後腦輕撫了撫,聲音貼著她頭頂響起,永遠溫潤優雅的聲線帶著哄意,莫名多了絲纏綿的寵溺味道。
「粟粟,別怕,我對你總是不同的。」
「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邊,我會寵你一輩子。」
她苦笑著閉上眼睛,在他懷裡無聲地流了一滴淚。
還指望他說什麼呢?
得不到愛,有寵自然也是好的。
但這份寵,如今也到頭了。
他的一輩子,終歸要徹底屬於另一個女人了。
從這裡開始,那就從這裡結束吧。
應粟站在海邊,任晚風肆虐地吹過她長發,她眼神空茫地望著遠方彩色的晚霞,視線里只剩一片灰寂。
深吸一口氣後掏出手機,在他不厭其煩打來第十五通電話時,點擊接聽,放至耳邊。
風穿過耳膜,攜著電流聲,送到萬水之外的他那裡。
「你在曼珠橋?」沉默許久後,他低沉出聲,語氣一如既往的波瀾不驚。
「你不是在我手機安了追蹤器嗎?還問廢話幹什麼?」
「粟粟。」他語氣沉下來,「誰教你的這麼跟我說話?」
應粟冷笑了一聲:「傅總,你還是這麼高高在上,不知你那位名門閨秀的未婚妻能不能忍受你這姿態?」
「應粟。」陰沉生冷的語調,是他動怒的徵兆。
他很少喚她全名,只有她忤逆他或讓他生氣的時候,他才會連名帶姓地喚她。
她就是在故意激怒他,她討厭他那副永遠運籌帷幄,八方不動的模樣。
「傅總,有何指教?」
那邊似乎是傳來一道沉沉的呼吸聲,「你脾氣耍夠了嗎?」
「周璨說你酗了一個月酒,你不是小孩了,還不知道怎麼顧惜自己嗎?」
瞧,他像一個多成熟的愛人。
她的悲苦無助,在他眼裡,只是輕飄飄的三個字——耍脾氣。
他們的九年,真是不值啊……
一股強烈的憤恨和不甘湧進她心臟,迫使她尖銳地衝口而出:「那周璨有沒有告訴你,昨晚我和一個小男孩睡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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