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撲閃著翅膀從陽台外飛了進來,飛過她的眼睛,吻過傅斯禮黑色的鞋尖。
降落在了……她的春天裡。
那一年,她16,他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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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應小姐。」
應粟轉身的時候,傅斯雯還是發現了她,眼神微動,隨即步履從容地走過來。
應粟已經失去喊她雯雯姨的資格了。
從她不擇手段爬上她弟弟床的那一刻,她就已經淪為了她最厭惡的那種女人——依靠攀附男人而生存。
當年,傅斯雯看到自己從傅斯禮公寓出來時,對她滿眼失望地說了一句話:「粟粟,你還是走上了你媽那條路。」
一句話,殺人誅心。
那也是她最後一次喊自己粟粟。
時隔多年,應粟面對她還是無地自容,她甚至都不知道該再如何稱呼她,只能最為客套生疏地喚了聲:「傅女士。」
席則頗為懂事地自動與她退開了些許距離。
身後宣青也走了過來,眼神不著痕跡地在她和席則身上停留了一瞬。
臉上還維持著溫柔相宜的笑容,「雯姐,這兩位是?」
傅斯雯介紹應粟:「這是我故友之女,應粟。」她向後掃了眼席則,笑笑沒說話。
但那笑容透著種看透一切的鄙夷,直接刺痛了應粟眼睛。
宣青目光坦然地放在應粟身上,朝她伸出手,「應小姐,幸會。我是宣青。」
傅斯雯笑著補充:「這是斯禮的未婚妻。」
應粟深吸一口氣,同樣鎮定地回握住她,莞爾一笑:「宣小姐,你好。」
成年人最基本的社交禮儀結束後,應粟已無心力去猜測宣青究竟知不知道她的存在,她只想趕快遠離。
席則再一次察覺到了她的難堪,適時出聲:「姐姐,好了沒?我們該走了,電影快開場了。」
傅斯雯一聽他這熟稔的語氣,微微冷笑,「這是你的新歡?看起來年齡和你當年差不多。」
她眼神銳利,字字都是暗刀,「應小姐,魅力不減。」
傅斯雯從前再厭惡她,也從不做掉身份的事,今日卻有些不依不饒的樣子。
她如此針鋒相對,是為了給宣青撐場面嗎?
看來,她對這個弟媳真是寶貝得緊。
應粟對傅斯雯有愧,一直避其鋒芒,可她與傅斯禮已經一刀兩斷了。
這九年,她自認不曾虧欠過傅斯禮一絲一毫。
他們之間的是非對錯,愛恨離合,從來不由旁人評說。
即使是傅斯雯,也沒資格拿已經結束的過去肆意羞辱她。
應粟提起一口氣,直白地望向傅斯雯,笑容燦然:「雯姨,您記性真好。我當年也剛好十七八歲,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紀,做了什麼不懂事的,您海涵。」
傅斯雯眼神徹底變冷,那種上位者的威壓立刻逼現出來。
她拍了拍宣青的肩,「青兒,剛看好的那套珠寶,你進去幫我包起來。記得刷斯禮的卡。」
宣青笑著搖搖頭:「雯姐喜歡,我送您。」
傅斯雯面露慈愛:「那是我為你挑選的,斯禮特意囑咐我,帶你買些喜歡的玩意兒當作結婚禮物。」
宣青雪白的耳根泛起紅暈,她低聲笑說:「好吧,那就刷他的卡。」
她滿懷欣喜地走進店鋪後,應粟無動於衷抽回視線,側頭望向席則。
席則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他也提著購物袋走進了珠寶店,隨便找了個沙發坐下。
把兩人支開後,傅斯雯也不屑再偽裝表面的溫和。
她一步步逼近應粟,嘲諷地看著她:「你和斯禮才分開多久,就這麼耐不住寂寞?我還以為你對他有多情真意切?呵,應粟,你果然沒讓我失望,從頭到尾都是利用。真是慶幸斯禮沒被你迷惑,讓你進了我們傅家大門。」
應粟覺得可笑,「雯姨,您是不是忘了?是您的寶貝弟弟先結婚的。怎麼?我難不成要為他守貞一輩子,才叫情真意切。」
「應粟!」傅斯雯厲聲喝她,「你知道斯禮在背後為你做了多少嗎?你但凡有一點心,都不會在和他分手剛一個月,就養別的小白臉!」
應粟笑得有些扭曲,「雯姨,您太抬舉我了。我爛命一條,值得傅先生為我做什麼?是我讓他睡了九年,是我——把青春都獻祭給了他。」
「如今他覓得良緣,我也迷途知返,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彼此再不糾纏,您還有什麼不滿意?」
傅斯雯無話可說,也無言以對,她只靜默地望著她,眸底只剩深深的失望之色。
須臾,她沉下聲音,「我滿不滿意不重要,重要的是斯禮不滿意。」
「你跟了斯禮那麼久,該知道他是多偏執的一個人。他不要的東西即使扔掉,也絕不會容許別人沾染分毫,何況他還捨不得你。」
「現如今他還在德國處理要務,在他回來之前,我勸你處理掉身邊那些不乾不淨的,否則你們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哦,說了半天,原來是威脅我。」應粟已經沒有力氣笑了,真荒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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