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粟任由他,盤腿坐在床邊,眼睛望著窗外夜雨。
席則站到她側後方,微涼的指尖穿過她髮絲,房間內只有吹風機嗡嗡的輕微聲響,伴著細碎雨聲,構成某種撫人心神的白噪音。
應粟心緒漸漸平靜,所以當頭頂上方終於傳來聲音時,她也沒激起太大波瀾。
「我是席家領養的。」
應粟默了片刻,點點頭,嗓音有些澀:「猜到了。」
緊接著,她問:「他們對你好嗎?」
席則把吹風機調低了一檔,風聲漸弱,人聲便顯清晰。
「你不想問問我為什麼被領養嗎?或者我的親生父母?」
他的聲線低沉清冷,看似無波無瀾,卻藏著壓抑的暗痛。
應粟眉心輕動,呼吸被灼痛了幾分,她無聲地暗吸幾口氣,竭力保持平靜的語氣,「我不想探究你的過去。」
席則徹底關掉吹風機,長指纏繞著她紅色的髮絲,輕一下重一下地拉扯著玩,像牽扯著她的神經。
「因為不在乎,對嗎?」他克制著沉澀的嗓音。
「就像不在乎席迦對我的感情?」
那些對話,他果然聽到了。
應粟無言以對。
因為她的確不在乎,每個人都有過去。
她允許在他的過去里,擁有其她的感情。
可是這也印證了席迦的話——她對他沒有占有欲。
席則在她的沉默里嗤笑一聲,手指鬆開她的髮絲,轉而順著她瑩白細膩的臉頰往下輕滑,動作輕柔地似調情,直至撫過下頜,他展開手掌,用掌心兜住她精緻的下巴,迫她仰起頭。
席則自下而上地俯視著她,居高臨下的姿態,眼裡卻滿是卑微,「這兩天我都不敢找你,怕你生氣,怕你又跟我說結束。席迦的事我的確瞞了你,可你讓我怎麼跟你說?說我的妹妹對我有男女之情嗎?我自己都覺得噁心。你又會怎麼想?」
他聲音越來越啞:「你那晚來家裡找我,你知道我多開心嗎?我以為我看到了一點希望。」
「可是這絲希望被席迦毀了。」席則用指腹撫摸著她脖頸血管,眸底染上陰戾的暗色,「我在房間看到你昏迷的那一刻,我恨不得把席迦殺了。」
應粟喉嚨發緊,太陽穴跳了兩下,「席則……」
他俯下身,從後面抱住她,腦袋埋在她肩窩,撲閃的長睫蝶翼般無措地掃過她頸側肌膚,激起些微顫意,「但你喜歡聽話乖巧的男孩,所以我不敢。」
他的嗓音已經帶上哭腔,應粟聽得心臟抽疼,伸出一隻手側身摸上他臉頰。
「你不用為我做什麼,我自己的帳可以自己清算。」
「我知道,」席則蹭了蹭她掌心,鼻音悶悶的,「你從來都不需要我。」
「不是這回事。」應粟嘆氣。
她睚眥必報,習慣了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經自己之手,才算了結,才更痛快。
「我今晚來找你,是特意來解釋的。」席則繼續說,「來的路上我想了很多,怎麼跟你說,怎麼讓你相信,怎麼讓你以後都安心?」
「但我沒想到,你根本不需要解釋。」席則腦海里不受控制地閃過席迦的話,他尾音都在顫,「姐姐,你原來真的不在乎我。」
應粟心臟又是一顫,她剛想扭過頭說什麼,脖頸一痛。
席則張口就咬在了她側頸凸起的脆弱血管上,咬完後牙齒輕輕磨著她皮膚,又怨又恨地控訴道:「你怎麼能給了我希望之後,又親手打碎它呢?」
應粟忍著痛,側頭凝視他,「席則,我們說好慢慢來的。」
「慢慢來是要有誠意的。」席則額頭抵住她,手掌貼上她心口,「你的誠意在哪?」
你的心在誰那?
應粟深嘆了一口氣,她呼吸聲放慢,與席則潮濕的氣息慢慢纏繞在一起,兩人咫尺相對,彼此眼眸中清晰倒映著對方的輪廓。
應粟看了他許久,終於下定決心,第一次坦然地對他談及:「我父母在我高中時就去世了,是傅斯禮把我養大的。他於我而言的意義不止是情竇初開時的愛情幻想,更是倚靠,是我人生路上的引導者。我給他的感情可能永遠無法再給別人,因為我只有一次18歲。」
「可同樣,我也只有一次27歲。我在每個年齡段,遇到什麼樣的人,傾注什麼樣的感情,是不一樣的,也沒有可比性。就像人生不會重來,我也不會回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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