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媽已經死了,他就算恨上全世界,他們也回不來了。
何況——
人如果只靠恨活著,那這一生該多無望啊。
所以,他早就說服自己,接受這場車禍是意外,不要怨恨任何人,就當命運不公吧。
可沒想到,磋磨數年,真相浮出水面,命運竟甩給了他這麼狠的一巴掌。
席則用力抹了把僵硬的臉。
算了,去他媽的吧。
這操淡的命運既然沒有搞死他,那就再重開一局,看誰能贏到最後。
公平和正義還原不了真相,洗不清冤屈,他就自己來做審判者。
席則下山的腳步越來越快,頭腦也越來越清晰。
雲蔚守口如瓶這麼多年,她的嘴不可能撬開,但她那句『以卵擊石』已經給了他線索。
這個兇手,必定權勢滔天。
在東霖市,究竟有誰能無聲無息地製造一場車禍,事後還能滲入公安系統,抹殺掉所有痕跡?
席則腳步猛然一頓,目光冷冽地望向前方崎嶇的山路。
那張臉就在這時毫無預兆地浮現在腦海中。
她從來沒有懷疑過這場車禍嗎?
她既然是傅斯禮的情人,依傍他的權勢,輕而易舉就能查出當年真相,為什麼這麼多年沒有任何動靜?
她默認那場車禍是意外?
還是,她知道隱情卻故意隱瞞?
可什麼樣的隱情能讓她罔顧自己父母的死亡真相呢?
答案似乎已經呼之欲出。
席則渾身一顫,周遭的冷風像是從地獄裡刮來的,陰冷無比。
他生平第一次體會到毛骨悚然。
等他再度回過神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乘車去了市里另一處墓園。
然後在山腳泊車場看到了一輛車牌連號是1的黑色邁巴赫。
女人倚在車頭慢條斯理地吸著煙,紅髮被風吹亂,眼神飄渺地望向遠方,神色和七年前在警局大廳時一樣冷漠麻木。
席則坐在計程車里,平靜地望著她,心臟不斷下沉。
幾分鐘過後,后座邁出一條長腿,裡面走出一個英俊儒雅的男人,他臂彎上掛著件外套,沉默地走到應粟身後為她披上,撫了撫她凌亂的發,女人順勢掐滅手中的煙,扭身撲進他懷裡。
再之後,他們站在落日熔金里,自然親密地接吻。
他們吻了多久,席則就看了多久。
看到眼眶漲疼,心臟鈍痛。
就那一刻,他似乎已經無需再驗證什麼。
即使那個猜測再不可思議,再驚世駭俗,它都是最接近的真相。
——應粟與這場車禍脫不了干係。
第62章 Butterfly「寶貝,別抖。」……
風吹起地上的積雪,視野裏白茫茫一片。
席則從紛亂的過往裡收回思緒,眼睫眨了眨,雪痕似晶瑩的淚珠順著他側頰滴落下來,模糊了他的視線。
恰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道輕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隨後一柄傘罩在了他頭頂。
來人彎腰將一簇矢車菊放到了墓碑前,「不知道你父母喜歡什麼花,還望不要介意。」
「謝謝。」席則還半跪在地上,他斂盡眼底所有情緒,不冷不淡地抬頭望向身側的女人,「你找我有事?」
「我馬上回港島了,來見你一面。」宣青垂眸,平靜地與他對視。
「是婚事在即嗎?抱歉,我還沒給你準備好新婚禮物。」
宣青沉默須臾,輕嘆了口氣,「對不起,席則……我失敗了。」
「音樂節那晚,他去接我,正式和我提出了解除婚約。」
席則眼神微怔。
宣青笑了聲,語氣平淡,仿佛被悔婚的人不是自己一樣,「當初他同意聯姻,是我央父親用了兩個港口做交換,正中他欲開拓香港市場的野心,而我父親也早有進軍內地的打算,這於我們而言都是一本萬利的合作。我也以為在永恆的利益上,我和他也許真能相敬如賓一輩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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