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模樣沒有太大變化,雖然穿著一身囚服,但面容很乾淨,頭髮也打理的一絲不苟。
身上少了以往那種盛氣凌人的氣質,整個人更顯溫和。
和她小時候記憶里,那個溫柔和藹的雯姨很像。
應粟頗為感慨地看了她一眼,拿起一旁的電話。
傅斯雯同樣目光複雜。
兩人相顧無言了片刻。
傅斯雯輕嘆一聲,開口說了第一句話,「你和你媽媽真的越來越像了。」
「可我不是她。」應粟語氣沉篤,「也永遠不可能步她後塵。」
「也是,她沒你這麼幸運。」
應粟自嘲地勾了下唇,「幸運?」
「我被父母虐待多年,又家破人亡,備受折磨至今,你覺得這樣的人生是幸運?」
「你幸運的是遇見了斯禮。」
應粟沉聲問:「可我後面的所有不幸,不都是拜你和他所賜嗎?」
「粟粟。」傅斯雯平和地看著她,「你不能因為故事的開頭不夠圓滿,就否定這麼多年你們之間的一切,更不能否定他對你付出的真心。」
「有些人一輩子都未必能遇到愛情。所以,你和他都很幸運。」
傅斯雯語氣多了幾分惆悵和道不出的羨慕:「因為你們曾經完整地擁有過彼此。」
應粟挑眉,定定地看著她,「你也遇到過,只是你沒珍惜。」
傅斯雯愣了下,淡淡地嘆了口氣,「我是對不住她。」
應粟真為周璨感到不值。
她多年青春,最終只得到了一聲嘆息和輕描淡寫的『對不住』三字。
「你有很多方法可以控制她,為什麼偏偏要利用她的感情?」應粟終究沒忍住替璨璨問出口。
「我最初沒想利用她,是她混淆了恩情和其她感情。至於後來——」
傅斯雯話音頓住,閉了閉眼。
至於後來,也是一年大雪紛飛夜,她升任省委副書記。慶功晚宴結束後,她莫名其妙地帶著一箱啤酒去了趙慧蘭墓地——那是她死後,自己第一次去看她。
她不記得那晚自己跟她說了什麼,只記得戒酒許多年的她,大醉了一場。
後來司機將她送回家。
外面下著大雪,屋裡卻亮著燈。
昏黃的,溫暖的,一盞照亮她回家的燈。
她抬起醉意昏沉的眼,一個短髮英氣的小姑娘,穿著很潮很酷的黑色衛衣,從廚房內走出來,給她端了一碗蜂蜜水。
傅斯雯已經無法描述那一刻的心情。
她只知道,在趙慧蘭死後,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心臟的跳動。
周璨和趙慧蘭明明哪裡都不同,甚至她們是截然相反的兩個人。
可她依舊卑劣的、可恥的、無藥可救的將周璨當成了趙慧蘭的影子。
因為周璨望向她的眼神,是她永遠無法在趙慧蘭身上看到的。
也是直到那刻,她才終於敢直面自己丑陋扭曲的心——她之所以那麼恨趙慧蘭,恨來恨去,不過是恨她從未愛過自己。
「雯姨,這麼多年,你對得起誰呢?」應粟見她一直沉默,冷聲開口。
傅斯雯止住思緒,慢慢睜開眼,坦誠道:「我的確辜負了很多人,也毀了很多人,但我唯一對得起的就是……斯禮。」
她說著,無奈地嘆了口氣,「但他為了你,背叛了我。」
應粟淡漠地說:「可能這就是你的報應。」
「是,所以我不怪他。」傅斯雯笑了下,「從他愛上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早晚有這麼一天。」
某種程度上,她和傅斯禮何其相似。
同樣天性冷漠,不易動情,可一旦愛上某個人,就會走火入魔,不死不休。
「我今天跟你見面,也是想跟你說一下斯禮。」傅斯雯大概對自己這個弟弟是有真感情的,提起他時眉宇間都是心疼之色,「他自小父母雙亡,孤苦一人生活在傅家這種豺狼環伺的境地下,老太太沉湎於喪子之痛無暇顧及他。老宅中也沒幾人把他當回事,三叔還一直視他為禍害,幾次三番示意族中的小輩們暗害他。」
「你一定想像不到,他自小活得有多艱難。」傅斯雯重重嘆了口氣,「可命運從未善待過他一絲一毫,他六歲時被確診先天性心臟病,一年總有半年都在住院。後來幾場手術下來,醫生斷言他活不過三十,家裡人都覺得他晦氣,沒人願意照顧他,也沒人願多看他一眼,就把他安置在一個小院子裡,讓他自生自滅。」
應粟心臟緊了緊。
她從來不知道,傅斯禮竟有這麼悲慘的過去。
「我也說不清,當時怎麼就對他動了惻隱之心了,可能是看他實在太可憐了。」傅斯雯頓了頓,放緩聲音,「所以,那時候我經常去院子裡看他,給他買些那個年紀男孩喜歡的玩具和零食,陪他一起玩樂高看電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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