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語氣也透著歡欣:「那就麻煩佛子了。」
他視線不可抑制地停留在跟前的手腕上,細白的,柔軟的,一次次施展著善意,即便他抗拒,他推開,也依然會朝他走來。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在向一個惡鬼伸出援手。難不成惡鬼會感激?不會,惡鬼只會狠狠拉住這手,連帶著她一起,永遠墜入深淵——
「和尚?」
他倏地回神,抬眸間眼眸已經帶上笑意,他引著靈力注入玉珠之中,又扯過衣服絲線,幾下締結成繩子,隨後將三枚珠子串在跟前手腕上,指腹克制著沒有觸碰到肌膚。
他聲音始終和煦著:「好了。」
「好,」幸千點點頭,她動了動手腕,玉珠隨著動作碰撞在一起,輕輕的響動聲,還挺好看,她分外滿意,視線流轉間正瞧見某人的傷口,一些死去的記憶一下衝上來開始攻擊她。
不,不對!還有一些事沒解決!
她渾身逐漸僵硬,面上神情也一點點僵掉,她小心翼翼抬眸,試探著出聲:「那什麼,和尚,你受傷期間的事,就是期間你突然暴起了,然後還神志不清,這個事……你還記得嗎?」
第14章 淡淡紅痕格外顯眼
還記得嗎?
莫無挑了挑眉,腦海中依稀浮現些模糊畫面,他看著跟前小心翼翼,生怕他說出什麼的人,略一沉思,面上只笑著:「嗯?可是貧僧重傷之下做了什麼?」
話才落下,她面上的小心翼翼便立即被欣喜替代,卻又在看到他時一下收斂,隻眼眸提溜著,神色故作沉重:「確實是,發生了些什麼。」
她咳了咳,開始揮舞著手,繪聲繪色:「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嚇人,就你突然就瘋了,醫修還有一個聽雨閣的人都被你掐了脖子,要不是我趕到,你都要在聽雨閣殺人了!如果你真的殺了人,我都不知道聽雨閣會拿我們怎麼辦。」
他腦海中模模糊糊的畫面隨著她的話逐漸清晰,是她為了阻止他殺人,紅著臉,屏著息,緩緩低了頭,用她那對尖尖耳朵,輕輕地,蹭在他脖頸。
他手下意識抬起,指尖碰了碰脖頸的位置,仿佛那觸感仍在,他面上的笑收了收,眉眼漸沉。
他將人看著,像是引誘一般放輕了聲音:「然後呢?你是如何做的?」
她卻不說了,面頰微微紅,眼眸一下看向了別處,只說著:「我還能怎麼做?當然是阻止你了。」
她摸了摸面頰,又咳了咳,接著指了指他的傷口:「還有,你的傷要是沒有我,你也完蛋了知不知道,那會只有我能靠近你,誰來你就要殺誰。」
他頷首,腦海中另一畫面再次清晰,她柔軟的手被他握在手心,有些微的顫抖,而她另一隻手拿著一柳葉刀,緊緊地握著,她分明自己都怕極了,但還是故作鎮定地,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著。
「莫無,我不會離開。」
嗡——
仿佛有什麼在腦海中炸開,在一個角落裡,獨自地,用力地,炸開一個缺口,接著有洶湧的情緒從這缺口流淌,不費吹灰之力就席捲了他全身。
他無法自制,幾乎是瞬間便握住了她的手腕,指尖不自覺用力——
「不是,你做什麼——」是她吃痛的聲音。
讓他一下回神,他看向手裡的手腕,三枚玉珠墜在肌膚下方,一圈淡淡紅痕格外顯眼。
他呼吸有一瞬急促,卻克制著沒有顯現,只引著靈力拂過紅痕,又經過玉珠,他重新笑開:「抱歉姑娘,貧僧突然想到還有一道術法不曾施展,便心急了些。」
他指腹摩擦過肌膚,克制著鬆開:「如此,術法已經完善。」
他收回手,按在自己傷口上,神色恰到好處地露出感謝:「原來貧僧的傷也全依仗的姑娘,貧僧如今也不知要如何才能謝姑娘恩情才好。」
幸千正摸著自己手腕,聽到這話她自己先不好意思起來,她笑得靦腆,只擺擺手:「不用不用,我們是夥伴,還有合作關係在呢,而且你也答應我,我想做的事你都會替我辦到。
「你有傷在身,但我要去渠州你也帶我來了,我想擴散消息你也告訴了我聽雨閣,你說話算話啦,那我回饋一點也正常。」
她點點頭,對,就是這樣,你來我往,人之常情,絕不是某閣主說的什麼別的。
她站起身,歪了歪腦袋,好像該說的都說了,她做的好事也都告訴了某和尚,不該說的某和尚也沒有想起來,就很好。
她摸了摸腰間的海棠花枝,想到了營銷號,現下該去做她想做的事了。
她對著某和尚頷首:「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去辦點私事。」
說著邁步離開,臨到門口時又倏地回頭:「對了,你的佛子身份現在已經被聽雨閣閣主知道了,但閣主說不會往外傳的,放心就好。」
說罷「砰」的一聲關上了門,只留下莫無坐在床上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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