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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了愣,垂下視線,發現手腕處的玉珠正與莫無的白玉菩提相觸碰,隱隱有靈光流轉,她下意識皺眉,想要去細究時莫無卻倏地往前半步,將她擋得嚴嚴實實。

她深覺奇怪,於是探出腦袋,正聽見:「抱歉秦公子,貧僧衣冠不整,還請在外稍後。」

接著他就毫不客氣地一個靈力打在人身上,把人推出門外。

嗯?這對嗎?

她眨了眨眼,就要往門外看,誰知跟前的人一下抓上來,抓著她一路走,直到走進房間,期間還路過了海棠,海棠欲言又止,靠近時她甚至可疑地在往後挪。

接著就是「砰——」的一聲,門被關上,而他轉過身按在她肩膀,將她抵在門後,指腹隔著衣襟摩擦著,一下一下,很輕,卻又沒那麼輕。

她有一瞬迷茫,下意識縮肩膀去躲他的觸碰,卻無用,他看似很輕落下來的手實則不容一點退縮。

她只好抬眸,他正看著她,一雙眼眸黑沉著。

他不說話,面色也沒有慣常的笑,只這樣看著她,看得她莫名心慌,她指節下意識蜷縮:「莫無?」

他沒有應聲,卻緩慢地朝她進了一步,她能瞧見他松松垮垮套在身上的外袍在逐漸靠近,直到她跟前,而外袍內若隱若現。

她又想起了些畫面,面上一下無所適從,她抬手撐在他手臂,試圖把他往外推:「和尚你,你是不是失心瘋了。」

在她看來,莫無做的這一切都沒有理由。

他仍沒有說話,卻一下扯過她的肩膀,將她往前一帶——兩人本就少的可憐的距離再次被壓縮,她幾乎就要貼在他跟前。

她呼吸一滯,原本撐在他手臂的手無意識停在半空中,分外無措。

他終於出聲:「姑娘此前不是問貧僧,可有傷勢加重?」

他扯過自己外袍,露出隱隱滲血的傷口,「方才接下金鐘罩,傷口似乎裂開了。」

血腥味若隱若現縈繞在鼻尖,幸千下意識看過去,傷口確實裂開了,包紮的細布上已經見紅,難不成他這樣的行為只是為了讓她看一看傷口?

看傷口需要這樣近?

他的呼吸就這樣噴灑在她眼瞼,他說的話就這樣貼近她耳緣,讓她的心跳不可抑制地,迅速地,加快著。

按在肩膀的手又摩擦了瞬,她抿了抿嘴唇,從懷裡摸出傷藥,聲音有些微顫抖:「傷口既然裂開,那,那便重新上藥。」

他卻又不說話了,氣氛就這樣靜謐著,靜到她只能聽見自己心跳聲,一下快過一下。

直到肩膀上的手滑落到手臂,手臂又被抬起,傷藥也被接過,指腹觸碰過的肩頭格外地熱,她緊張垂眸,卻瞧見他將藥塗抹在了她手腕。

他就在這樣的距離下一邊給她上藥,一邊將關懷落在她耳邊:「既接不住金鐘罩,又為何要去接?」

她思緒已經紊亂,手腕拉傷的地方隱隱傳來藥液的透涼,還能是因為什麼?

她定定看著就在眼前,卻已經裂開的傷口,隨後倏地垂了頭。

她睫羽顫了顫:「那你

呢,平白無故地就把我拉進來,又這樣那樣,又是怎麼了?」

莫無動作一頓,他眉眼沉了沉,手臂有一瞬緊繃,還能如何?

光是瞧見你與別人站在一起,他便已經湧上重重殺意,而他的手竟還在放在你肩頭——

手裡的手縮了縮,他緩緩垂眸,瞧見她帶著水汽的眼眸:「你抓太大力了,疼。」

他眸色一暗,一邊克制著鬆了力道,一邊柔和眉眼,重新帶上笑:「可是嚇著姑娘了?姑娘是貧僧多年來唯一的夥伴,你身上玉珠示警後我便慌了,想著姑娘若是受了傷,那可如何是好。」

他妥帖上了藥,重新攏了外袍,並撤開距離,好似又恢復了那副溫潤的佛子模樣。

「已經上好藥了,姑娘日後定要對自己好些,你如今特殊,是斷不能在人前受傷的。」

他意有所指,讓她恍然想起她血液對祟氣的作用,是了,她如今確實特殊,若是有了傷口,以後在遇到祟氣時傷口又裂開,事情就藏不住了。

原來,是因為這個。

她垂眸看著自己妥帖上了藥的手腕,原來他匆匆跑出來,又匆匆把她抓回房間,是因為這個。

她長舒一口氣,去平緩不平穩的心跳,也是,他們是有約定的夥伴,於情於理,都合理。

她努力忽略心裡那點異樣,重新笑起來:「既然是夥伴,我就不說謝謝啦。」

她看著他身上的傷,摸了摸耳朵,仍不大自在:「那你的傷口,我來還是?」

「不必,」莫無轉過身,「貧僧自己來便好,此前也多謝姑娘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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