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行,因為姑娘是這般心善,我若殺了人,姑娘定是要生氣,要不理貧僧的,這如何能好?」
如何能好?這個時候他還在想她會不會生氣?
她只覺得從被推開便一直壓在心裡的氣悶一下上涌。
她當然生氣,快氣死了。
可偏偏又瞧見他身上傷口,她忍了忍,忍了又忍,只克制著去儲物戒拿出傷藥,用力按在他傷口上。
嘴上卻怎麼也忍不住了:「臭和尚,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單槍匹馬去面對這群沒理智的人你是瘋了嗎?還把我推開,怎麼我不能跟你一起面對?我跟你說,你要是再推開我一次,我就再也不回來,不管你了。」
他被這樣埋怨,卻也不惱,傷口被指腹用力壓著,面前也不顯,甚至還笑著:「姑娘怎麼不躲著貧僧了。」
她塗抹傷口的動作一頓,隨後垂下頭,再次塗抹的力道逐漸放輕,她沒應聲,卻也沒挪開。
不躲了,她想,雖然她仍覺得奇怪,也仍沒想清楚自己心裡那彆扭情緒,但是她決計不躲了,因為他們都是被世界拋棄的人。
她無緣無故就來了這裡,又是禍害,又格格不入,還懷揣著這樣的秘密,而莫無被生父丟進殺人場裡,被解救後去了佛宗也是被利用的存在。
他們都只有彼此,如果她還躲著他,那他也太可憐了。
第40章 卑劣心思
莫無看著跟前的人,神色認真,眼眸澄澈,沒有退卻。
若是尋常說了這樣的話,她定是要退避三舍的。
思及此他面上的笑緩緩停滯,他倏地握住她的手,藥液順著指腹滑落在虎口,又滑落在他指節,冰涼的。
他忍不住出聲:「幸千?」
她於是看向他,與他對上視線時面頰微紅,眼眸卻沒退卻:「不上藥了?」
自是上的。
他鬆了手,她於是繼續上藥,沒有退後,也沒有轉過身,只認真在上著藥。
這莫不是在夢裡,他看向四周,各門各派的人正將門下弟子捆在一處,異常顯眼的林不吝不停出聲,似是在說祟氣。
似有似無的視線看過來,在對上他視線時又倏地挪開,接著竊竊私語。
帶著冰涼藥液的指腹再次拂過傷口,滲透進血肉,火辣的疼。
不是夢,竟不是夢。
「幸千。」他忍不住再次出聲,她依言抬眸,眼眸好似在問怎麼了?怎的又喚她。
他再也克制不住,指節微動,似要按在她腰間,她面色一紅,及時按住他的手,她視線飄忽看向別處。
她說:「你之前說你不知道正常夥伴該如何相處,讓我教你,這話還作不作數?」
他喉頭一滾,聲音熨燙:「嗯,作數。」
她明顯鬆了口氣,清了清嗓子,努力正經:「行,作數就好,你看,就是剛才你的手來碰我的腰,這是不行的,不是正常夥伴該做的。」
他佯裝不懂:「那如何才算正常?」
她似是陷入思索中,隨後將她的手放在自己肩頭:「這樣,比如你方才喚我,然後拍一拍我的肩,這就是正常的。」
他裝作恍然,手下卻握住她的肩,指腹摩擦過肩頭,輕紗一般的襦裙好似沒有阻擋,指腹下的肌膚瞬間發燙起來。
她神色一怔,接著抬眸看向他,欲言又止,他裝作迷茫:「怎麼?」
她皺了眉頭,似是覺得不對,卻又好像說不出哪裡不對,神色一番糾結後只好應聲:「沒什麼,算了先這樣吧。」
他嘴角微揚,又順勢走到她身側,手正好橫跨她的肩,好似將人攬在懷裡,她又抬了頭,神色似是不贊同,他於是柔和了聲音:「又怎麼?」
她看看他放在肩頭的手,又看看他,神色猶疑:「和尚,我雖然沒有躲著你了,但你應該不會趁機得寸進尺吧?」
「怎會?」他頓時出聲,「姑娘將貧僧想成何種人了?」
他咳了咳,嘴角滑落血線,他抬手抹去溢出血液,不著痕跡轉移了話題:「姑娘,貧僧還不曾問姑娘怎的回來,還帶來了他們。」
幸千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她連忙扶著人靠在一旁的樹下,提及為何回來,她又沒忍住重哼一聲。
「我怎的回來?還不是怕某人直接死了,才急中生智集結了他們,光是說服他們相信我,聽我的,就花了好大一番功夫,肥了好大一番口舌。」
是了,這些都是各門各派的佼佼者,如何會聽一金丹不到,又籍籍無名的她所言,定是廢了一番功夫的。
「姑娘真是厲害,」莫無笑著,微微抬手,接住她滑落髮絲,摩擦在指腹,他又不著痕跡將話題轉回,「那姑娘呢,姑娘又是為何突然決計不躲著貧僧,這樣出去了一趟,回來好似變了個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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