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輒就是良禽擇木而棲，動輒就是聞風而動的八面玲瓏，根本就不是他們這些習慣了直來直去的武將玩的轉的。

如何哲彥，在戰場上確實是一位良將，有勇有謀，深受赤焰軍上下將士們的擁戴和敬佩。

可一旦回到朝堂，多的是兩害取其輕，多的是被逼為之。真到了不得不捨棄的時候，誰又能保證何哲彥的選擇不會傷害到他燕家？

因為想的更多，也更深，所以燕君峰對何哲彥始終保持戒備，沒辦法毫無隔閡的坦然相對。

何哲彥自然感受到了燕君峰對他的排斥。

對此，何哲彥並不以為意。

只要不是敵意，不影響到必要時候的兩軍聯手，何哲彥從不會要求所有人都必須信服於他。

是以何哲彥並不在意燕君峰話里的打探，只如實回道：「是醃製好的鴨肉。」

「鴨肉？」燕君峰就更糊塗了。

農戶人家會養雞養鴨養鵝，都稀疏平常。可為何會突然送來鴨肉呢？不是雞肉，也不是鵝肉，偏偏是鴨肉？

而且在燕君峰的思維里，豬肉遠比鴨肉更合適醃製好了送來軍中，不是嗎？

何哲彥沒有繼續回答燕君峰的疑問。

他雖然不要求所有人都必須信服於他，但並不意味著他會主動去討好其他人。

燕君峰的戒備那般明顯，何哲彥自是有多遠就離多遠，避免所有不必要的接觸。

何哲彥越是不回答，燕君峰就越是耐不住的好奇。一顆心就好像長了翅膀似的，被翻滾而來的疑問團團包圍住，直讓燕君峰格外的不好受。

「鴨肉也行。只要是肉，我燕家軍都喜歡！」燕老將軍就沒想那麼多了，張口就來。

「能否煩請何少將告知，為何偏偏是鴨肉呢？雞肉、鵝肉、豬肉……都不行？」燕君峰並非沉不住氣，實在是這個問題太過詭異。

他有種預感，除了何哲彥這裡，他不可能從別處得到答案。

總不能跑去林家村詢問安寧縣主吧？先不提他根本就不認識安寧縣主，就算他認識，也不能為著這麼個理由離開燕山不是？

「今年棉花價錢居高不下。」何哲彥說道。

「是。因著今年朝廷各地都主推用新糞料種植糧食，導致棉花物以稀為貴，價錢乃數年之最高。」雖然不懂何哲彥為何突然提及棉花價錢，燕君峰還是立馬回道。

這就是何哲彥不會完全漠視燕君峰的原因所在。

問話答話，涉及正事，能夠將個人情緒和偏見撇開不談，這是武將最重要的操守。

而燕君峰，具備這樣的素質。那麼，就值得給予當有的敬重。

「沒有棉花，就做不出棉衣。今年的棉衣，用的是鴨毛。」林晚嫣在書信中說道，這並不是需要遮掩的秘密，在林家村更是人人皆知。所以燕山這裡若是有人問起，讓何哲彥隨意告知就好。

對林晚嫣的話，何哲彥向來照做，沒有絲毫的猶豫。

「鴨毛？鴨毛也能做棉衣？可還暖和？」燕老將軍瞬間來了勁頭，湊過來問道。

燕君峰倒是沒有如此問話。

想也知道，既然安寧縣主送過來了，肯定是暖和的。畢竟安寧縣主行事向來有章程，這一點眾所周知。只看新糞料的成果，就知道了。

那麼，鴨毛就是真的有用了？

燕君峰沉默了一下，切實考慮要不要煩請何哲彥幫忙給安寧縣主去一封書信，詢問如何用鴨毛做棉衣的具體法子可願外賣。

對於燕君峰的請求，何哲彥並不意外。點點頭，轉身進了自己的營帳。

燕君峰有些懵，委實沒想到一向看著面冷的何哲彥竟然如此心熱，當場就回營帳去給安寧縣主書信一封了。

正在燕君峰猶豫著要不要對何哲彥改觀，畢竟何哲彥此番為人處世，真的跟他們這些出身武將世家的人沒有任何區別。

下一刻就看到何哲彥又走了出來。

所以，是他想錯了？何哲彥根本就不是急著去給安寧縣主寫信？

呵！皇家的人果然心眼就是多。即便是何哲彥，也並不例外。

「這是安寧縣主隨信寄來的法子，燕將軍大可拿去一試。」何哲彥逕自走到燕君峰的面前，將手中的這一張法子遞了過去。

燕君峰正在心下吐槽何哲彥也不過如此，隨即就慘遭打臉，而且還是當面打臉。心情之複雜，一如他此刻變來變去的臉色，委實形容不出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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