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按她的太陽穴:「還痛麼?」
方瑅靈眨眼:「痛的話可以不上班嗎?」
談亦嗯了一聲:「病人的特殊待遇。」
方瑅靈不屑道:「我現在又不是你的助理了,談總准不了我的假。」
其實談亦說的特殊待遇還在於,她醒來後也有忘記和反悔的權利。
「讓我再睡十分鐘就起來。」方瑅靈埋回他的胸前,「雖然有點頭疼,但我喜歡抱著你醒來的感覺。」
談亦知道她是在用一種很日常的方式承認與他和好。
她問:「以後每天都可以嗎?」
談亦攬著她的後背,她的髮絲牽絆在他指間,他沉聲應下:「好。」
吃完早餐,談亦送方瑅靈去到公司。
車開進了停車場,不至於太引人注目。
方瑅靈直接乘電梯,在門即將關上的時候,蔣祈言踏入這個只有她的空間。
正面遇上,方瑅靈勉為其難和他打了個招呼。
蔣祈言挑了挑唇角:「我以為你要再避諱一段時間。」
方瑅靈猜測蔣祈言可能看到了她與談亦,甚至......他早就知情了。做了這些年的朋友,可能她並不了解他。
「我低調處理了。」她坦蕩地說,「最終是要公開的話,也沒什麼好避諱的。」
方瑅靈轉過了那個彎,她的感情,她的
戀人,都不應該是見不得光的存在。
「不過,這是我私人感情的事。」方瑅靈話鋒一轉,「倒是你,有傳言說——你向董事會遞了辭呈?」
蔣祈言承認:「不是傳言。」
他隱瞞了這麼長的時間,懷疑的種子已經在方綦的心中埋下,他的實權遲早會被架空。他不準備等待那一天的到來。
方綦曾經送給他一幅書法家的題字,掛在他的辦公室:金鱗豈是池中物。
他是有自己的野心,但不是只有在此處才能實現。
當初他接近方綦,不過出於對命運的好奇和嘲弄,但他對這家公司沒有執念。
他的執念所在——也不可能實現了。
蔣祈言自嘲地微笑,其實方綦不需要懷疑他有無異心。
方家的家業最後屬於方瑅靈,他會對她一直忠誠。
「為什麼?」方瑅靈不解,「你又沒有輸。」
「但你已經贏了。」蔣祈言平靜地說,「靈靈,你一直都是贏家。」
他成為不了她的對手,這和她是不是方家大小姐無關。
面對方瑅靈,他一開始就輸了。
「我剛開始回到公司,確實是有賭氣的成分,想要贏過你。」方瑅靈說,「但到了現在,輸贏早就不重要了。」
她追求的也不再是個人的勝利。
以前她不願對太多人負責,而真正地拿起那把劍,她首先感受到的不是鋒利,而是沉重。
但她沒有鬆手,慢慢地意識到她現在與未來的決定會影響到其他人,也意識到責任的重量。
「但尊重你的決定。」方瑅靈淺抿著唇,「再見。」
電梯到達,蔣祈言望著她的背影。
有一瞬間他想問,如果他不是那個她天然反感的身份,如果他站在與她相同的高度,他們之間會有一絲可能性嗎?
但他最後沉默了。可能不必問已知答案的問題。
電梯門緩緩關合。蔣祈言在鏡面中看到寂然不動的自己。
*
短途旅行前正好是母親的生日,方瑅靈每年都會認真準備禮物,今年雖然沒有和她一起過,但也沒有例外。
一幅來自名家的國畫送到鍾苑寧的手中。
方瑅靈送的禮物,大大小小,她都珍重地放好。
方瑅靈小時候過生日,有大人調侃說,女兒的生日是媽媽的受難日。
小方瑅靈聽了以後,穿著公主裙跑到鍾苑寧跟前,心疼地抱住她:「媽媽,對不起,生下我讓你受苦了。」
「靈靈,這不是受難。」鍾苑寧握住女兒小小的手,「你是恩賜。」
而在她自己的生日,她也依然覺得,女兒是她生命中最好的禮物。
在這麼想的時候,鍾苑寧回過頭,對上了丈夫的目光。
他專門回來陪她過生日。
女兒的遺憾也是他們的遺憾——她不是在愛中誕生。
但在他們為了彌補這個遺憾,為方瑅靈製造完美幻景時,恰恰忽視了——她其實是父母相愛的契機。
儘管在很多年後的今天他們才認識到。
*
下班時,談亦常來接她回家。
方瑅靈坐上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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