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可鵲見狀立馬小碎步地跟上:「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去找套衣服呀,我這樣出門不太好……」
楚宴向臥室門的方向遞了個眼神:「你可以試試。」
見男人沒有再開口的動勢,沈可鵲只好硬著頭皮到門邊,手壓在扶手上,卻怎麼都按不動。
被人從外面鎖了。
沈可鵲緊咬著唇。怎麼二十一世紀了,還有這種套路……
「那怎麼辦,我的衣服……」
「估計被我媽叫人收走了。」楚宴桌上攤著文件,眼皮沒抬,「門應該也是她做的。」
「佛家不是講『人人各有渡口,渡人各有各舟』嘛,阿姨怎麼這樣子。」
楚宴的書房她是不敢再踏足,她雙臂環在胸前,腦袋歪著抵在拉門門沿,兩隻眼睛濕漉漉地看他。
手機挑了好時候地響起,是經紀人齊肅發來的視頻通話邀請。
指尖剛要滑動接聽,沈可鵲感到身邊的空氣流動,氣溫驀降。
沈可鵲僵著後脊,一寸寸地轉過頭,不明所以。男人眉間輕折,似是往下睨了個眼神。
「轉語音。」
沈可鵲意識到什麼,連捂上胸口,接通電話時,臉還是燒的。
「小沈總,忙啥呢,這麼久才接。」
「我做什麼還需要給你匯報?」沈可鵲一肚子窩火都轉移到了齊肅身上,「然後你轉手賣給我哥賺外快,是吧?」
「天地良心,我都改過自新了,沈總也……」
他聲音一滯,換了話題。
「怎麼沒接視頻?」齊肅知道沈可鵲和大多羞於視頻通話的女孩子不一樣,她格外喜歡這種形式。
尤其是工作電話時,她總是對著前置攝像頭欣賞自己的美貌,談起事來總是又專心又溜號的。
沈可鵲心虛地往楚宴的方向乜了眼:「……不方便。」
「有事說事。」
「成嘞,」齊肅語調平鋪,「和你對齊下下個月的工作計劃。」
「NébuleuseCorporelle那邊又發來了新秀邀約。」
齊肅口中的NébuleuseCorporelle,圈內人簡稱尤勒斯,是巴黎的一個高定服裝品牌,將人體視為移動美術館,以尖銳的筆觸解構那些被文明成為「瑕疵」的肉身詩學。
沈可鵲一直欣賞他們的藝術表達,也期待合作。
「沈總那邊這次沒交代了,」齊肅聲音發虛,唯諾地試探,「你現在怎麼想?」
半年前,沈可鵲偶然得知尤勒斯其實早有合作之意,曾多次給她發來邀約,可都被沈青長暗中按下。沈可鵲不是沒找他理論過,換來的只有一句,他這是在保護她。
沈青長態度強橫,又比她多的是手腕,想操控一個品牌的選擇太過容易。
自從她和楚宴的婚約敲定,沈可鵲就沒見過沈青長了。
加班、開會、出差,他的藉口總是很多,突然從她的人生軌跡中銷聲匿跡了般。在齊肅口中倏爾聽到他對自己的事情不管不顧不過問,沈可鵲心裡莫名地滑過一絲沮意。
「我……」沈可鵲咬了咬嘴唇,「再考慮下吧。」
「行,這周之內給我答覆就來得及。」
齊肅沒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什麼異樣,繼續道:「除了這個,再就是Pli、之榛幾個合作品牌的新品發布會。」
其他都沒什麼特別的,沈可鵲隨便應個幾聲,全權讓齊肅著手安排。
電話掛斷,她的情緒更複雜了一些。
大腦反應過來時,手指已經無意識地點開了和沈青長的對話框,內容仍停在兩人吵架前。
沈可鵲將已經打好的【哥你最近怎麼樣】一一刪去,心煩意亂地把手機丟到一旁。
她抬眼看去,楚宴大概是在處理公務,手端平板,骨節分明的指頭時不時地輕點幾下,垂著眼瞼,神色嚴肅認真。冷色調的光勾勒著他的眉眼深邃,更添幾分拒人千里之外的疏離。
看起來就是不會為這種感性。事所困擾的理智,沈可鵲起了點心思。
湊到了楚宴那側的床沿,她試探地出聲:「……能問你個建議嗎?」
沒等楚宴有所反應,沈可鵲用最精煉的話語將自己的處境複述了一遍。
「你覺得我可以應下這個走秀嗎?」
「你想去,且對方邀約,」楚宴眼皮未抬,面無表情卻聽完了全程,他的答案也顯而易見,「有什麼可糾結的?」
「我怕……我哥會不開心。」沈可鵲實話交代。
楚宴掀眸看她,語調慵懶:「為什麼和我結婚?」
「……嗯?」
沈可鵲跟不上楚宴的思路。
「不是為了逃離你哥的掌控?」楚宴指腹一按,熄了平板的屏幕。
沈可鵲心尖一顫,堅信那天的爭吵他在門外什麼都聽見了。
沒了光束的庇佑,他眸子霎時暗卻。沈可鵲正對著他的眼睛,被他攝人的眼神嚇到,怔地點了點頭。
他言語直白尖銳,卻直扼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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