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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手掌籠著,眉眼間依是不紊,手下的力道卻錮得不容反抵。

沈可鵲無奈接受。

心裡不免嘀咕,外界關於他溫爾紳士的傳言到底是怎麼形成的;倒是和那些抹黑他是精明的利己主義者的言論一般荒謬至極。

「……謝謝,」沈可鵲乖乖將電腦轉回原本角度,「你繼續忙工作吧。」

她則起身,踱步到落地窗前。

機場的視野開闊,夜色又深,視野之內只能看得到零碎幾處的光點,像是星子墜在人間。

沈可鵲微曲手指,觸在玻璃窗上,與其中一處亮光相疊。

冰涼觸感自指骨尖掠起,她卻渾然不覺,只專注地盯著窗上自己模糊的雙眸,有清肅月光淌於眼底。

再回神,脊背抵上溫熱胸膛。

楚宴從背後將她環住,大手疊著地捉住她纖細的指頭,下頜輕蹭在她柔軟的發頂。

鼻梢間,縈滿他身上的香水氣味,沈可鵲卻沒什麼心思去細品,只覺心思稍定。

「楚太太,

看什麼呢?」

楚宴的聲音落在沈可鵲的耳畔,是她最受不了的那種繾綣低沉,重音落在二人都心知肚明的「楚太太」三字上。

沈可鵲肩頭稍聳,搖頭:「巴黎的夜景。」

她頓了頓——

「沒有里景好看。」

「不喜歡巴黎,」沈可鵲聲音怏怏的,興致不高,「上次來,心情也很煩。」

楚宴擒著她的手腕,放在她身前腹部;如此一來,他便抱得她更嚴絲貼合。

她身子骨軟得很,就連發梢間幽幽淡淡的蜜桃香,都像在若有若無地勾出些其他情愫。楚宴極力壓著,略含啞意的嗓音卻足夠誠實。

「以後不來了。」

沈可鵲很想點頭,但最終還是敗給了理智,輕笑了下。

「怎麼可能說不來就不來,巴黎有那麼多時裝周呢。」

楚宴沒應,就靜靜地抱著她不放手。

良久之後他才再度出聲,音色偏涼,聽不出太分明的情緒:「……因為沈青長?」

沈可鵲沒想到他會主動提起。

她私以為二人的關係,停留在**上而已,是最說不清但厘得明的那種。就像此刻,相依相偎,可胸腔之內,是兩顆上著鎖匣的心。

或許人在心情低落的時候,傾訴欲會空前地漲高。

答案當然是顯然的。

自從當年那件事情發生後,沈青長就恍若一個鬼魅一般在她身邊,她去哪裡、她見了誰、她做了什麼決定,他都知道。她知道自己自心底是不喜歡這樣的,卻久而久之地習慣了。

就算選了最糟糕的一條路,也有哥哥兜底。

她聽他的勸,放棄找那夜的人,一遍遍地告誡自己要遺忘那份心動。

最迷惘無措的那些日子裡,是沈青長將她的是非觀念打碎、又重塑;一座她以為會永遠的靠山,突然地從她的世界消失。

「……嗯,」沈可鵲的腦袋稍稍低下,「從前他只圍著我一個人轉。」

「現在……」

她想到視頻通話里,他與董清宛琴瑟和鳴的樣子。

「他身邊有了更重要的人,也不理我,和爸爸媽媽也疏離得很。」

巨大的失落感,在心裡迅速膨脹。

沈可鵲仰頭,去看楚宴的眸子,喃喃道:「和你結婚,我是不是選錯了?」

男人的眸,漆黑如墨,唇線抿直:「占有欲強也算好事。」

楚宴的吻不由分說地落下,多了幾分強勢和懲戒,讓沈可鵲有幾分招架不住——

「前提是只能對我。」

他落在她腰間的手掌,也收束得更緊,痛得沈可鵲眼尾些許潮紅。

她那些想不明白的煩惱皆被扔至腦後,沒有心思再管,只能專注起眼前事來。

終於,楚宴鬆開了對沈可鵲的禁錮。

唇齒間,依是淡淡的鐵鏽味道;只不過這次損傷的是她的唇角。

「楚宴你屬狗的吧!」

沈可鵲吃痛地想用食指去觸傷口,被楚宴一把按住。

他抱著她放在一旁的台子上,取來酒精棉簽和紙巾。

輕拭過沈可鵲的傷口,疼得她倒吸著氣,卻又被楚宴墊在腦後的手錮住,逃無可逃。

等他處理完畢,沈可鵲的怨氣已經在眼裡凝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事後裝什麼紳士!」

還敢嫌棄她吻技不好……

誰料,男人合醫療箱鎖扣的動作一頓,乜了視線過來,嘴角稍彎,言辭款款。

「這……」

他目光下移,透著玩味:「不算事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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