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語音沒有第一時間發來,沈可鵲咬唇等著,心情是不知如何描述的複雜,餘光不住地打量楚宴的反應。
「你能來嗎?」
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沈可鵲哪還敢出聲,切換文字,回了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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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沈可鵲定了一大早的鬧鈴,剛響了一聲就被她反手掐掉。
楚宴難得仍在熟睡,她淡淡睨向他,而後躡手躡腳地下了床。
她不知道的是,她剛關門離開,身後的男人就輕睜開了眼,五指張開,覆在了沈可鵲那側的。
餘溫仍存,可依舊是空落。
薄唇緊抿成線,他再度闔上眼,淡淡彌了苦澀。
城市的另一頭,裴序正載著沈可鵲往首都機場的方向趕去。
「裴序啊,」沈可鵲不放心地叮囑著他,「一會兒接到了我哥,你看著點我的臉色,見機行事。」
「小沈總放心吧,」裴序一拍胸脯,「小宋哥都教過我了。」
自從裴序和楚宴相識一事被沈可鵲發現,裴序裝都不裝了,三兩句話離不開楚宴和宋觀。
沈可鵲這才知道,裴序的開車風格變化得這麼快又這麼大,都是宋觀一對一教導後的結果,在楚宴的授意下。
「嗯。」沈可鵲點頭應了,便倚在車椅背上,闔眼養神。
不想和沈青長有太多的單獨接觸,哪怕聽出了沈青長的不情願,但沈可鵲還是約了爸媽的時間,想一家人聚餐。
她將餐廳信息和時間都發送給了沈青長,那邊稍加猶豫,還是鬆口答應。
畢竟從小到大,相處過那麼久的時間,沈可鵲對拿住沈青長還是略有信心,他一向不會拒絕她。
見他從出機口的長廊里緩緩走來,沈可鵲的心不免稍稍動容。
她有太久沒見沈青長了。
稜角更削瘦了些,額前碎發被梳起,定型成背頭,白襯衫配深灰色馬甲,和同色系的西裝西褲。
「哥。」沈可鵲上前半步,貼心地接過他手上的行李箱,又轉手遞給裴序。
「嗯,」沈青長稍點頭,目光同樣打量地落在沈可鵲的身上,「送你。」
沈可鵲身子一怔,她其實一早就注意到了他背在身後的手,和那捧巨大的花束。
很夢幻的奶黃色,花瓣尖是淡淡的粉紅,空氣含香,是植物獨有的清新。
沈可鵲沒接,她勾起唇,望向沈青長,玩笑道:「哥,你好不容易回國,也該是我送你接風禮物,怎麼還反過來了。」
沈青長稍頷首,垂下眼瞼:「我們之間不用論這麼清。」
「是呀,」沈可鵲直接順下他的話來,「所以你不用給我帶禮物的。」
兄妹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交,淺點輒止。
沈青長忽而扯開唇角,抬手想揉揉她的發頂。
沈可鵲有所感覺,她不動聲色地往旁邊錯了一步,順理成章地拉開車門:「哥,快點走吧,不然爸爸媽媽也該等著急了。」
他收回手,卻還是將花束放進沈可鵲的懷裡,不容她拒絕。
「鵲鵲,你變了。」沈青長聲線淡淡,不摻任何情緒般。
兩人在后座坐好,沈可鵲仍打著馬虎:「這麼久沒見,肯定會變呀不然我那麼多節的塑形課豈不是白費了,哥你也是,瘦了不少。」
沈青長沉聲:「別裝傻,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些。」
車子啟動,裴序機警地感覺到了後排的氣氛不善,油門踩下的力度遠超平時。
「哥,」沈可鵲裝聽不懂他言中含義,「和清宛姐姐的婚禮籌備得怎麼樣了?爸爸媽媽也很關心。」
回應她的是一段稍長的沉默,沈青長側頭,目光落在沈可鵲的身上,停留良久。
她始終梗著脖子,像是察覺不到他視線一般地雙目直視前方。肩背挺直,像是在出席盛大的頒獎儀式一般。
沈青長當然感覺得到她故意地劃分界限。
每句關心後,都要帶上「爸爸媽媽」。
他眸里的深沉加重,仍牢記自己此次回國的目的。
「你和楚宴不合適,早點斷了吧。」
沈可鵲身子滯住,她裝不住了,驀地回過頭,一雙慍氣籠滿的眸子直直地盯著他:「哥,你什麼意思?」
「前段時間的事情,還不夠是個教訓嗎?」沈青長的眉頭蹙起。
那捧香檳玫瑰橫在二人正中,被清風攪起的清香,絲毫沒有緩解兩人此刻的劍拔弩張,空氣中宛若有火星四濺。
沈可鵲胸口起伏劇烈,她根本沒想到沈青長回來是為了這個。
「利用你起來一點不手軟,」沈青長雲淡風輕地落下一句,「他把你們的婚姻當什麼?」:
這件事早已在她心裡翻篇,沈可鵲趕忙搖頭:「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他也有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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