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嬸吸了一口氣,說道:「有兩頭豬活不了了,拉縣裡去看看有沒有人收。」說著,牛嬸又忍不住哭了起來,「我家就只剩一個豬崽了,嗚——」
人沒事,好安鬆了一口氣,拍著牛嬸的背,說道:「還剩一個呢,大難不死,必能長肥。」
好安話音剛落,屋後豬圈就傳來一聲豬叫。
「我的豬!」牛嬸一下子跳了起來。
現在唯一的豬崽就是牛嬸的心頭肉。
好安連忙跟著牛嬸來到後院,只見一個棕色豬影嗖一下從豬圈裡跳了出來,迅速消失不見。而僅剩的一獨苗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身下滲著血。
「天殺的啊。」牛嬸氣得差點沒站穩。
好安上前一步勸慰道:「抱出來看看吧,說不定傷得不重呢。」
「對對對。」牛嬸反應過來立馬小心地抱起豬崽,放到乾淨的空地上。
豬崽下半身帶血,粘了不少污穢,躺在地上小聲哼唧。
牛嬸擦了擦,長嘆一聲:「都不大叫了,估計也不行了。」
好安覺得不一定,豬崽身上除了後腿間豁了個口,其他地方沒有傷口,便說道:「村裡有獸醫嗎?帶去瞧瞧,說不定還能救。」
「獸醫是啥?」牛嬸沒聽懂。
「就是給牛啊豬啊看病的。」好安連忙解釋道。
「這個田桂她娘就會,但她娘這幾天不在。」牛嬸說著嘆了口氣,越發覺得豬崽沒救了。
「那——我們自己先上點藥。」
「可我家沒有給豬用的藥。」
「人用的也行。人能用,豬肯定也能用。」
給豬用人的藥,牛嬸有些猶豫,「真能嗎?」
「試試看,萬一有用呢。」
「也是。」牛嬸想了想,反正豬崽現在半死不活的,萬一行呢。
於是牛嬸拿來藥膏,塗了一點上去。
「這豬沒劁。」
「敲?」
「就是把這個摘了。」好安指著豁口處露出來的球球球說道:「摘了這個更容易長肉。」
「這摘了還能活?」牛嬸一臉驚訝。
「正常能,但這個就算不摘也快掉出來了,掉出來的話容易感染,就是容易——引邪氣入體。」
深紅色的球掛在豁口處,懸懸欲墜。
牛嬸看了看覺得是這麼個道理,「可我不會啊。」
「要不我來試試?」好安蠢蠢欲動。
她之前去過朋友的豬場,在那學了劁豬,而且劁過的土豬味道才好。
「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怎麼能幹這事!」牛嬸不同意。
「嬸子不說不就行了嗎,」好安揮了揮手,毫不在意道:「幹這個手要快准狠,我手可穩了。」
好安見牛嬸面露猶豫,便開始歪理道:「我們不說就沒人知道,沒人知道我不就是沒做過嘛。」最終好安連哄帶騙的讓牛嬸給她拿了把小刀。
豬崽躺在地上不停地發抖,像是還沒從陰影里走出來。它不知道的是更陰影的事情即將發生。
好安將刀在開水裡滾了滾,伸手在豬崽後腿處摸了摸,心裡便有數了。
她先一刀切了要掉出來的那個,再捏住皮下另一個,另一隻手拿起刀,刀尖抵著皮肉,輕輕往下一划。擠,拽,切,一套動作乾脆利落,行雲流水。
豬崽不知道是不是疼麻木了,只是哼唧了兩聲,但黑豆般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水光。
好安伸手戳了戳豬頭,「這豬好像反應遲鈍。」
「應該是嚇到了,還沒反應過來。」牛嬸趕緊給豬又上了一次藥。
包紮完的豬崽好像知道自己安全了,漸漸稍有生氣,牛嬸見狀心裡安定了不少,拉著好安就要留飯。
牛嬸家裡剛遭了災,食物本就不剩多少,好安也不好意思因為這種順手的事情就留下用飯,變借著家裡還有事,放下綠豆芽就回去了。
怪不得來這裡後吃的豬肉都有點騷味,原來是因為沒劁。
村里養豬最多的是田桂家。
她爹做紙活生意,她娘養豬,殺豬。兩口子各有各的事業。
但她家的豬大部分都是供給縣裡的酒樓,只有過年有多的才會在村里賣。
不知道她家豬劁沒劁。
於是吃完午飯,好安又去了田桂家。
田桂家的豬也沒劁,看來這裡的人沒有譙豬的意識。
居然沒人吃過沒騷氣的豬肉,拉好安趕緊拉著田桂狠狠安利。
譙過的豬香不香田桂不知道,但劁過的豬長肉更快,田桂心動了。
「我們今天就劁。」田桂沒有絲毫的猶豫就做出選擇,轉身回房拿出一把小刀,一瓶傷藥,甚至還有一瓶藥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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