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還差一個姓謝的,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繼續找!」為首的官吏鐵青著臉,咬牙切齒道:「他有本事這輩子都別讓老子找到,否則不把他剝皮抽筋,老子就跟她姓!」
官吏五人在好村忙活了一天,卻兩手空空,但他們不能放棄,要是不找了,回去受罰的就是他們。
曬鹽場雖然苦了些,可他們大小也是個官,有些小權利。手裡隨隨便便漏些鹽出來就能賺不少外快,是個肥差。
如今溫度越來越高,正是曬鹽的旺季,緊缺人手。萬一上面因此事生氣了,把他們一擼到底是小,大不了做個平民,反正這幾年夜攢夠家底了。最怕的是上頭給他們安個看守不利的罪名,簽充鹽丁。
所以只能硬著頭皮去下一個地方繼續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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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擦黑官吏們才離開,村里逐漸恢復往日的寧靜,好昕這時才敢小聲問道:「姐姐,我們為什麼不救他。」
「為什麼要救?」好安反問道:「曬鹽場的鹽丁都是服刑的罪犯,跑了就是逃犯。窩藏逃犯可是死罪。」
「我只是……他受傷了,好可憐
啊。「好昕垂著腦袋,語氣低落。
「我們不能根據一個人可不可憐判斷他是不是壞人。」好安神色不變,語氣溫和中帶著鄭重。
「可他萬一不是從曬鹽場逃出來的呢?」說話間,好昕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什麼,「姐姐,他臉上沒有刺字。」
好安夾菜的手微微一頓。
是啊,那人是髒了點,但臉上確實沒有刺字。難道真的不是曬鹽場的逃犯?
可那雙腳她看得真真切切。蛻皮、紅腫,像極了在鹽田裡泡過的模樣。難不成是海邊的漁民?
好安面上看不出什麼,心裡卻千迴百轉。
「姐姐,先生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們……」好昕又說道。
「先吃飯。」好安打斷他的話說道。
「哦。」好昕幸怏怏點點頭。
第二天,好昕頂著個黑眼圈從床上爬起,好安也頂著個黑眼圈出現在好昕面前。
「黑眼圈怎麼這麼重,昨晚沒睡好?」好安說得好像自己沒有一樣,一邊把粥遞過去,一邊說道:「今晚早點睡。」
「姐姐……」好昕還不死心,略帶請求地看向好安。
「還是想救?」
「嗯。他沒有刺字,不是壞人。」
「行,今天放學早些回來,我們進山一趟。」
好昕聞言,眼睛一亮,立馬點了點頭。
好安昨晚翻來覆去的想過了,畢竟是一條人命,能救還是救吧,大不了等他醒了再讓他滾。
————
天色將晚,好安和好昕偷偷摸摸的進了山,沿著昨日下山的路,很快找到了藏人的地方。
好消息,人還在。
壞消息,發燒了。
好安將人從草叢裡拖出來,準備背下山時才發現這男的個頭比她高多了。
好安已經將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但他的小腿還在地上拖著呢。
「昕昕。」好安立馬召來好昕,指揮道:「你把他兩隻腳提著,能提動嗎?」
「能。」好昕折騰了半天,最終用繩子綁住他的腳踝,扛著,兩人才勉強能挪動。
「姐姐,這不是回家的路。」
好安下了山,卻沒有朝家的方向拐,而是去了山南邊。
「不回家。」
救人已經是她最大的仁慈,怎麼可能把他朝家裡帶。更何況還是個陌生男人。
要他是個好的,就當自己行善積德,萬一他是個壞的,帶回家她和好昕不得團滅。
「帶回家,太危險。西南邊,有個破屋,很久,沒人住了,就把他,放那,離家也近。」
空氣本就悶熱,加上這麼大一個人壓在身上,好安覺得自己氣都不夠喘,說話也是斷斷續續。
這人看著皮包骨頭,沒想到卻這麼沉,日後看來也是個不安分的主。
好安憋著最後一口氣,終於在要斷氣之前到了破屋。
「姐姐這裡能住嗎?」好昕看著漏風四壁,不禁有些擔心。
「能。」好安把人放在之前鋪好的稻草上,說道:「他現在高燒不退,需要散熱,這空氣流通最適合他。」
好昕不大明白,但姐姐說能住就一定能住。
好安拿出提前準備好的東西——盆、傷藥、乾淨的水、毛巾和用金銀花蒲公英等清熱解毒的草藥熬成的中藥水。
「昕昕,你先回家把藥煎上。」好安三下五除二的扒掉男人的上衣,說道:「藥放在廚房桌子上,三碗水煎一碗水,好了過來告訴我就行。」
「不要被人發現。」好安強調道。
好安今天賣完冰粉就立刻去了趟醫館。
現在雖然是夏天,但在林子裡趴了一夜不發燒的情況少之又少。尤其他這種不知道趴了幾天,還瘦骨嶙峋渾身帶傷的。
果然,用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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