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還記得具體時間嗎?」謝宗林連忙問道。
「大概是三天前,老鋪要關門的時候,我正好準備回去,無意間瞅見的。但人我就不認識了,只是在好記見過這個人。」店小二往前湊了湊,問道:「你們好記工錢多少?」
「身高、樣貌還記得嗎?」
後半句,謝宗林全當沒聽見。
「沒你高,但比我高。」
這句話毫無信息含量。
鋪子裡誰都沒他高,鋪子裡誰都沒店小二矮。
「其他嘛……」店小二撓了撓頭,回憶道:「乾瘦,方臉,手上有顆痣。你們找到他是不是要把他辭掉?」
這三個點謝宗林已經知道是誰了,每一條都精準命中張叔。
於是,他把碎銀塞給老鋪的店小二便準備離開。
「等下,看在咱倆有這交情的份上,你們好記招工的時候告訴我一聲唄。」店小二抓著謝宗林的衣服,忍不住訴苦道:「那老鋪東家腦子不正常,天天發病。我這個月底契書到期就不在這幹了。
你既然能來打聽這些事,就說明好記東家很看中你啊。到時候好記招工你照顧一下兄弟唄!
兄弟也不虧待你,回頭告訴你一個大事,保證讓你在東家那長臉!」
謝宗林的手已經握在對方的手腕上,原本正要向下用力,聽見店小二的話後立刻變為向上,拍了拍兄弟的手,改口嘆氣道:「我們東家這幾天氣著了,我也不敢多問呀。不如你把這件事告訴我,然後我回去借著這件事,定能為你說上幾句好話,如何?」
店小二面露猶豫,謝宗林再接再厲道:「我看你這個人講義氣,有擔當,我最喜歡和這樣的人打交道。」
說著,謝宗林一邊摟著店小二,一邊掏出一塊碎銀,道:「我自己還攢了一點碎銀。走兄弟咱們喝酒去!」
店小二看見銀子眼睛又閃了閃,他可是偷溜出來的,哪有時間去喝酒。
而且兩人喝酒還得對半分,哪有一人喝來著爽快。
他眼珠一轉,想到:就算今天他不說,說不定過幾天好記東家一樣也能知道,不如今天買個好,還能落點銀子。
他瞄了眼四周,見四下無人,便拉著謝宗林到拐角,低聲說道:「我們東家的妹妹可是平陵糖大戶的愛妾,最近還懷了,糖大戶找了好幾個大夫看過了,確定是男胎!」
「平陵城裡姓唐的大戶多了去了?他們在我心中遠不如兄弟的一根頭髮,不重要。」謝宗林笑道。
「你個傻子,這個『糖』可不僅是因為他姓唐。」店小二黑豆似的眼睛隨時觀察著周圍的情況,道:「更因為他有糖,咱平陵城裡所有的糖都要過他的帳本!」
謝宗林眼色微變,又聽店小二繼續道:「今早東家讓我們準備了好多禮盒,中午就送過去了。現在是趁著他們沒來得及通知下面各個鋪子,你們好記趕緊多買點糖屯著!」
「平陵城這麼大,糖怎麼可能一家獨大?」謝宗林不信。
「怎麼不可能,糖里的彎彎繞繞多著呢。咱平陵所有的糖坊不論大小都是他的,就算新……」話說一半,忽然有人探頭來喊他。
「不信你自己查去,我要是說假話喝水都爛嘴丫子!」
說完,店小二迅速奪過謝宗林手裡的碎銀,頭也不回的跑了。
謝宗林回去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說了。
禁糖?
離譜,但管用。
誰家點心鋪子能不用糖呢。
張叔的事情都被襯托的不那麼嚴重了,已經知道是誰了,還在眼皮子底下,先放放。
姓唐。
好安想起,她平日買糖的鋪子門口確實掛了一個唐字。
這些事她一個外來人還真不清楚。
「去看看。」
好安脫下圍裙,隨便去了一家賣糖的鋪子。
不得不說,大戶人家效率就是高。
好安這張臉像是已經被科普過,她一連去了幾家,家家看到她都揮手不賣。
「動作還真快。」好安氣鼓鼓的回到鋪子裡,想砸了老鋪的心都有。
「我們可以讓其他人幫忙買。」謝宗林安慰道。
好安搖搖頭:「臨時這樣可以,但終歸不是長久之計。」
「要不從萬和縣買吧,一天時間不算遠。」
「不行。萬和縣的糖本來就比平陵城貴。再加上車馬費,成本就上去了。如果我們漲價,無緣無故的漲價顧客是不會接受的,甚至會流失一部分顧客。不漲價的話利潤就少了。都不是長久之計。」
好安擰眉半晌,忽然想到了什麼,連忙拿來紙筆,一邊寫信,一邊說道:「糖的問題還是要用糖來解決,有些事可以交給好家村的人做。」
好安寫了兩封信。
一封寫給去了的北方的田桂。
今年四月,田桂聽說北邊發現一種能長三四百斤的豬,便麻溜北上了。她寫信給田桂希望她能留意一種叫甜菜,像蘿蔔一樣埋在地里的植物。
一封寫給村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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