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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蔣珈禾沒想到自己有天,會和爸爸討論這件事。她偏著頭,看了眼正和楊阿姨相談甚歡的媽媽,再轉眼看向爸爸時。

想告訴他自己不會告訴媽媽的,卻沒想對方已經開了口,「今天我們父女聊的這些,不要告訴你媽媽。」

「可以嗎?」

-

不知不覺,天蒼地白。晚餐時分,昏黑的天又下起鵝毛大雪。枯枝上的雪堆得厚了,簌簌掉落一大片。

眼下雪雖然沒有停下,可卻下小了許多,像是綿綿的針尖般。早前還熱氣騰騰的圓桌,在言談中,食物也冷淡下來。

「不再多坐一會嗎?」趙文青跟著楊恙起身,「今天小年夜,老陳這個時候應該加班還沒回來吧。學生們也都早就放學了,今天應該沒什麼事情了吧。」

「還是有點事情的。」楊恙看向身旁的裴青寂,「有點事情,還是需要和小裴單獨聊聊的。」

「那好吧。」

趙文青看向客廳的蔣延慶,指揮著,「哥……延慶,我那天買的那幾盒果脯你放在哪兒了?幫我找兩盒出來。」

「嗯。」

蔣延慶闔上筆記本,走到一旁的儲物間,從裡面取出兩盒蜜餞果脯。

「這是我上次買的,覺得味道不錯,回購了好幾次。」趙文青給楊恙和裴青寂一人遞了一盒過去,「可以嘗試一下。就是會有點甜。」

「謝謝叔叔阿姨,」裴青寂接下,「趙阿姨,那我們就先走了。」

「嗯。」

楊恙:「那我們就先走了,改天有時間再聚。就這麼幾腳路,你們就在家裡,不用送了。」

話雖如此,趙文青還是堅持同對方一道出了門,蔣延慶早在她出去時,便跟著一塊兒過去了,就站在她身邊。

見人走遠,身影模糊在這片刺眼的白中,她才轉身往回走。看見蔣延慶撐傘,笑著罵了幾句,「這點雪,打傘幹什麼?落身上又不會化。」

「你就是潔癖。」

「哪有。」

蔣延慶乖乖收起傘,亦步亦趨跟在趙文青身後。結果人走到一半,又停了下來,他也跟著頓在一旁。

她嘀咕著,「以前楊恙將小裴介紹過來給珈禾做家教時,只知道這孩子出生不太好,但沒想到會過得這樣不順利。」

「剛才我聽她說,小裴的媽媽,好像前陣子因為乳腺癌晚期,走了。」

「雖然我這話說得不厚道。可於小裴而言,也算是苦盡甘來了。」她感嘆,「這孩子謙卑、低調,進了這樣的單位。未來在科研這條路上,也只會越走越遠。」

「嗯。」

蔣延慶不太上心,捏了捏她的肩頭,「不過哪都是別人的家事,你啊,還是少操一點心吧。外邊冷,快進屋裡去吧。」

「我當然知道。」趙文青想起剛才的事,仍心有餘悸,「不過你知道嗎?我剛才差點嘴瓢,在楊恙面前喊你哥哥。」

「這有什麼不可以嗎?」

趙文青捂臉,「不覺得很丟人嗎?」

「怎麼會?」他眼睛的笑還沒收住,卻是一本正經的語氣,「就算被聽見了,說不定人家只當我們夫妻之間的調情戲碼呢。」

「女兒在家,正經一點。」

無辜挨了一拳的蔣延慶裝痛捂住胸膛,「怕什麼。她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會理解的。」

「再說了,不正經的事,我們也沒少干。」妻子臉皮薄,他終究還是沒將女兒的那番話告知對方。能說出這種話,定然是發現了什麼。

「你最擔心的事,已經不存在了。所以現在,還在擔憂什麼呢?」

「現在,我要對你進行脫敏治療。」蔣延慶指了指自己的臉頰,「親一下。」

「不要。」

「你必須得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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