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見的正式穿著，卻自然而然地帶著一股威嚴和氣勢。

自成一派的尊貴氣質，還有舉手投足之間的端正，愈發襯得沈聞璟容顏俊美。

他款步走進，臉上帶著三分笑。

見著是他，承天帝的面色都好轉了幾分。

罷了，沈雲霆不成器，但云祁還是給他爭氣的！

「早知父皇身體抱恙，今日兒臣偶得一藥材『凝霜雪』，據說對養氣益心最是有用，便拿著先去問了太醫院，得知吳太醫要趕過來，兒臣便也一道來了。」

沈聞璟聲音清越，配上那幾分矜貴之姿，承天帝的火氣不自覺也散了幾分。

他聲音緩和不少：「難為你有心，來便來了。剛好也以你十弟之事引以為戒。」

「謝父皇。」

劉總管早已眼快地安排座位和上茶，沈聞璟端正入座，眸光狀似不經意掃過宋九凝。

二人視線相撞，又紛紛假裝若無其事般避開。

這一切，都落在了上頭承天帝的眼裡。

他不動聲色，隨手一指，吩咐一道進來的吳太醫：「給她把脈。」

「是。」

宋清瑤看著長相慈祥的吳太醫一步步走過來，不知為何突然心驚膽戰。

宋九凝的醫術沒有保障，若是她肚子裡沒有孩子怎麼辦？

她是清楚的，避子湯她都一滴不剩全喝了…

「得罪了。」

吳太醫道了一聲，便讓宋清瑤伸出手，細細地開始把脈。

大殿裡落針可聞，宋九凝微微蹙眉。

她那假孕的穴位，怕是管不了多久，如今離寺廟一事已經過去近兩日。

恐怕…

今日一道來皇宮，宋清瑤像是生怕宋九凝把她肚子裡的孩子弄死，硬是不讓近身。

她也沒有辦法再次施展。

再者，沈雲霆那個傻白甜都沒想到再診一次…

她還是小看了承天帝。

宋九凝悄悄地呼出一口氣，她前世對付承天帝那都是中後期的事兒了，承天帝開始昏庸，腦子不管事。

可當下，承天帝正值壯年。

吳太醫把著脈，眉頭皺了好幾次。

片刻，才起身朝著承天帝行禮：「回陛下，此女腹中胎兒已經一月有餘，如今恐怕是受了驚嚇，胎象有些不穩，若隱若現的。」

宋九凝心下一松。

她微不可察的神色沒人注意到。

倒是她側眸看了眼沈聞璟，便見他八風不動地喝著茶，一派淡然模樣。

只是對上她的目光，輕輕一笑。

這吳太醫，是沈聞璟安排的。

幾乎不用想，她就篤定了這個猜測。

在聽見太醫的話後，承天帝面色轉瞬怒容，一把抓起杯盞就朝著沈雲霆頭上砸去：「混帳東西！」

那酒杯不偏不倚，剛好砸在沈雲霆的頭上。

頓時，鮮血直流。

額頭上淌著血，可沈雲霆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裡吞，朝著地上磕了一個頭：「還請父皇息怒！」

所有人都在等著承天帝發話。

他坐在龍椅上，目光陰沉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殺人。

若是宋清瑤肚子裡沒這個孩子還好說，未曾想，這事兒不是謠言，是真的。

「老十！」

承天帝這一聲讓沈雲霆渾身一肅，低著頭不敢抬：「兒臣在。」

承天帝不帶感情地問：「你想如何辦？」

「兒臣…兒臣…」

府中的謀士，他也沒教啊！

沈雲霆只好咬著牙回答：「兒臣如今自知做了錯事，一切全憑父皇做主！」

聽到他的回答，承天帝眼中划過一抹失望。

曾經那個做策論可以侃侃而談，文章講得頭頭是道的十皇子，如今什麼也不是了。

承天帝失望不已。

敢做不敢當，做事無主見，荒淫無度，這樣的人，也配做大晟的皇子！

他連再訓斥沈雲霆的欲望都沒有，冷眼瞥向跪在那的宋清瑤。

「宋家十女宋清瑤，品行不端，等腹中胎兒出生，去母留子，殺無赦。」

「陛下！」

宋清瑤滿目驚恐：「陛下！民女沒有和他人有染，這一切都是他人陷害我！陛下！求陛下明察！」

「滿嘴謊言！」

承天帝厭惡不已地看了宋清瑤一眼。

若不是念及宋昭然，他絕對現在就殺了她！